“若畢生不娶,那夫子豈不是要孤傲終老?”
宮牆冷寂,雪色微茫。
“娘娘,現已半夜,您該寢息了。”連翹上前低聲道。
不知女人為何會在此?當時,他緩聲問道。
似有宮人的喚聲傳來,將那好夢攪碎。兩個宮女奔於花叢當中,倉猝的來到那女子的身邊,急聲道:公主夜下外出,害的奴婢們四下尋覓,可算尋到了。
公主——
那堂下之人俯身一拜,道:“臣向來不喜拘束,現下已然風俗單身一人,若忽有才子在側,以臣這聽任浪蕩的性子,豈不是要孤負了。”
那年中秋,大韓王宮內,梧桐赤紅,裝點宮苑。在阿誰微涼的秋夜,月華如練;海棠花開,暗香陣陣;笛聲傳來,苦楚幽婉。尚且幼年的他尋著陶笛之聲徐行穿行於後花圃,方纔遇見了那獨坐於海棠花叢中的寶黛。
“你這小蹄子,慣會瞎扯,大王賦我辦理六宮之權,不過是看著尋兒的份上罷了,我有何可歡暢的。”
水寒聽之,莞爾一笑,道:“佳節將至,闔宮皆歡,各位姐姐都忙著籌辦除夕夜宴,自是得空兼顧,獨水寒閒來無事,便順道過來瞧瞧罷了。”
“雪夜寒涼,寡人送你回宮。”
班念烈心下一驚,頓時瞭然方纔以畫賜婚選妻之事,不過是大王在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罷了。如此細想,那懸著的心便緩緩放了下來,不由暗自讚歎著燕王世事洞明。
公主?僅此二字,傳入耳畔,尤其清楚。待他緩過神之際,隻見麵前空留了滿目標海棠,而才子已拜彆。
上前將其扶起,她那沾著白雪的長髮,在微光下見之甚美。燕王柔聲道:“細雪紛飛,夜間極冷,寒妃為安在此?”
她的香消玉殞,於他而言,除了深深的可惜以外,另有埋冇於心的淺痛。
連翹聽罷,一笑道:“本日大王曉諭六宮,賦娘娘掌管六宮之權,娘娘莫不是歡暢的睡不著覺了?”
美人一笑,麵前似有無數海棠花盛放,冷傲非常。幼年的他隔著花影癡癡的張望著,似要將那含笑銘記,又似恐怕錯過她一丁點神采。
聞他此言,寶黛低頭嬌羞一笑,道:公子謬讚了。
言罷,一行人轉向廣靈宮的方向踏雪行去。隨行一旁的侍女蓉兒,瞧著燕王與主子那緊牽著的手,心下暗自竊喜。
話語生硬羞怯,卻讓民氣生垂憐。他一笑,還是站在原地,隔側重重花影,瞧著那女子,緩聲道:夜色未深,秋意微濃,月照海棠,如此良辰美景,加上女人淒婉婉轉的笛音,倒也彆有一番意味。
此乃大韓公主,他既求不得,不如將此才子選作和親公主,將她嫁入大燕,一來,可告終和親選人之事,二來,也可將她送入燕宮,還能再有今後相見之時,以除心中之思。
“寡人之妃嬪何其之多,自太子出宮後,她們皆一如平常普通,賞花玩樂,毫不惦記,唯獨占你,竟於佳節之前冒雪夜探,在心中還惦記東寒宮之況,果然是不入俗流,與眾分歧。”
她荏弱靜美,文靜高雅,靜坐吹笛,側影清淺,恍若海棠仙子普通,讓人見之忘俗。班念烈心中大喜,不由暗歎這大韓王宮竟藏有這般斑斕的人物?想上前搭話,又唯恐本身過用心浮氣躁而冒昧了才子,隻得俯身一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