蒹葭怨_第四十五章 城東施粥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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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尚子為何事感喟?”解下身上的大氅,高越問道。

聞他此言,越背手深思很久,也未想出體例。屋外北風吼怒,軒竹收回陣陣聲響,越聽罷,略顯憂愁,隻得徐行踱於案前坐下。瞧著案桌上畫下的紅梅少女,不由心生感慨。疇前他的餬口皆是琴棋書畫,詩酒花茶,當時,他眉宇舒淡,整天過下落拓非常,高雅至極的貴族餬口,那裡能想獲得今時本日竟要為柴米油鹽而緊蹙起的眉頭呢?可見,這久居皇宮受人膜拜的太子,一旦被擯除出宮,倒也窮愁得誌的不如販子布衣。

“此言差矣。”儀容打斷他的話道,“施主可知那每日來領粥飯者,皆不乏身強體壯之人,此中,真正麵黃肌瘦者,僅十幾人不到,由此可斷,那多增出來的災黎,不過是城中好吃懶做之人在濫竽充數,以是,隻要我在此施粥一日,災黎定不會減少,此乃人之惰性也。”

天氣漸合,藉著微光踏雪行於村莊阡陌,許是腳步聲沉重了些,沿途的民屋中傳來幾聲狗吠,許是屋主驚之,便開了門探出頭來察看一二。此情此景,在這寧寂的傍晚下,倒彆有一番炊火氣味,讓越心間一暖。

聞她此言,越一時失語,竟不知如何作答。

“如何,可有不捨?”

“出宮的這一年裡,公子居於這深山當中,所作之畫皆當場取景,筆下的高山遠頂也格外逼真,畫風也極是大氣豪放。”瞧著畫卷之上的深山古寺,尚子不由感慨道。

“現下,冇米糧燒飯了麼?”越吃驚問道,便順手翻開米缸,看著逐步暴露的缸底,怔了很久,纔想起本日儀容所說之話,方心若漸明。

第二日,兩人一早便踏雪趕到了城東街頭,在那喧鬨熙攘的街道之上,公然見到了施粥的儀容,她身著粗布衣衫,立於販子當中,但卻頗具端莊華貴之氣,並在見到他兩人後,淡然一笑。

“那現下可如何是好?公子老是顧慮太多,又可曾想過這無米可炊對於百姓來講可算是天大的事啊?此時,你我雖與淺顯百姓無異,但實際上,被擯除出宮者,一冇田冇地,二冇儲存活計,倒還不如個淺顯百姓。”

那日,高越穿行於販子當中,暗察官方百態。隻見酒坊茶社,旗幡飄搖,小二立於店外招攬這客人;那賣炊餅者,挑著擔子走街竄巷,低聲呼喊;或因除夕將至,各處皆高掛紅燈書畫,上街的人們摩肩接踵,穿行各處;偶人巷中時,見一兩行乞者脫手搶食,甚為酸楚,欲施之,何如袖無銀兩,隻得寂然拜彆。

瞧著那男人茫然猜疑之態,她一改調笑戲弄之狀,神采悠然,轉話道:“那山墺陋室住的可還風俗?”

“既已遷於山墺,哪有再向寺中伸手要米糧之理?何況自入冬以來,便降雪不止,深山中本就不見一物,那全寺的姑子還皆要靠僅剩的屯糧度日,如有紅利,也是要拿到山下熬稀粥佈施災黎,你我兩個男人,若此時再要寺中佈施,難道知己要不安了。”

落日西下,古城長橋上,人流逐步散去。越穿過街道,趕往城東,欲與儀容一道上山歸寺,何如當他趕疇當年,卻瞧見城東道上,販子空空如也,才子已拜彆。

“就隻剩下這些了,現下又正值臘月,山中連個野果子都冇有,我們恐是連三日都撐不過。”尚子憂心說道,瞧見此時神采如常的越,內心更是冇譜,便亂出主張道:“要不·······等此月入寺送所抄經籍之時,公子再開口向方丈借些米糧吧!我們雖遷出寺外,但好歹也算入寺學習之人,方丈博愛心善,定會承諾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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