蒹葭怨_第四十章 須臾一年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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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歲,在皇城宮中,阿誰暮秋之夜,空庭冷寂,唯聽玉漏滴至半夜響,她香銷魂斷,是那麼的悄無聲氣;現在,在這深山古寺裡,秋夜還是,西風蕭瑟,唯聽梧桐聲聲雨,他於佛堂前夕夜長跪至天明,愁不知所起。

軒子戰戰兢兢,偷瞄了一眼這陰暗的天井,方纔道:“太子殿下長達一載未在宮中,宮人好些已好久未曾當職,隻剩下主子等三人還日夜守著宮殿,若將宮牆之上都燃起燈火,未免過分浪費華侈了些,以是就隻在殿中燃著。”

梧桐樹,半夜雨,不道離情更苦,一葉葉,一聲聲,空階滴到天明。在這清冷孤寂的暮秋,他愁思萬千,而阿誰一向墜於身側的香囊也愈發沉重。此時此景,暮秋的統統於他而言無不苦楚。斯須一年,他還清楚的記得阿誰皇城的暮秋,喪鐘四起的渾沌沉悶,西風怒號,當時,闔宮皆哀,悲哀抽泣,而他,神情淡然,心若死灰。

燕王不由動容,趕快將那稚兒接過抱在懷中。尚且年幼的沖弱,身懷暖香,偎依在懷,竟多了幾分濃情。燕王神采漸緩,不由抬袖輕撫那稚兒,喃聲道:“轉眼之間,尋兒已經一歲了,難怪抱著都重了些・・・・・・・・”

“農家餬口極其繁忙,平常嚕囌之事也極其繁多擾人,公子若要憂心,恐怕也憂心不過來罷。”

“瞧,姐姐把小皇子養的多好,一張臉白白嫩嫩的。”

“主子不知大王俄然到此,未曾遠迎,還望大王恕罪。”

宮人提著燈籠於火線照路,幽深的夜下,燕王徐行向東寒宮走去。

“昔日她在時,這中和宮整天暖香暗浮,青煙環繞,常常至此,都讓民氣曠神怡,如在春日。”

“王後孃娘不但麵貌極美,渾身還透著崇高之氣,當真是極美。”

將心中之思傾瀉於筆下,筆墨的裝點間勾畫了出伊人曼妙的身姿和清絕的表麵。而後,他神情專注,將所執之筆落於臉龐,停頓思考了好久,卻無從下筆。不過斯須一年的光陰,回想中那清淺的身影雖揮之不去,但那絕美的容顏卻早被這斯須的光陰淡化,在無聲無息當中,逐步恍惚不清,待他有所發覺,為時已晚。

“諾。”那三個主子答道。

“出宮之時,班夫子叮嚀我要體察民情,體味官方之苦,這本來就是我應多之心。”

天氣暗沉,秋風吹徐,雨腳如麻不間斷。屋內雖門窗緊閉,但那屋後雨打梧桐之聲還是不竭的傳來,一聲一聲,入耳入心,在這暮秋夜下,顯得無不淒惶悲慘。

於宮門前,表示身邊的人退下,而後,便單獨徐行邁進了那好久將來的宮殿。宮牆上未掌燈,是以烏黑一片,但模糊可見三兩宮人坐於殿階前打盹,大殿當中,一盞燭火,閃著陰暗的光芒。燕王肅立在庭中,心愈沉重了起來。那本來打盹的宮人軒子,見庭中立有人影,便喚醒那兩人,從速迎了過來,借微光認清是燕王,倉猝俯身拜道:

暮秋夜下,雨打梧桐,清冷至極。現在,越的腦海裡正猖獗地思念著一名故交,她那端坐於中和宮大殿的端莊華貴,那肅立於紅梅花下的淺淡側影,那登高瞭望獨立城頭的清絕孤傲・・・・・・・・一幕幕,閃過腦海的皆是她生前的絕代芳華。

“小小年紀竟生得這般姣美模樣,如果長成後,可當真是了不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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