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隻一載罷了，不過轉眼的工夫，先將宮殿裡外拾掇潔淨，閒置著倒也無妨。”言罷，班念烈拜彆了燕王，便帶著那些宮人往東寒宮方向走去。

“束髮一事，哥哥倒是做不來。”

“今晨葭兒也起的尚早，哥哥為何不早些出門找葭兒過來？”

“甘七？這日子怎的聽著倒熟諳的很？”

南宮的石橋上，單獨斜倚著橋梁，以魚餌喂著湖裡的魚，看著那爭相尋食而後又轉眼不見的魚兒，頓覺無聊至極。遂一把將手中的魚餌灑向湖中，而後肅立橋頭，凝睇著這燕宮淒清寧寂的秋景，感喟幾聲後，方纔對身邊的夏禹道：

越一笑道：“儀止本就是山野村夫一個，草廬陋室倒是住慣了的，現下，能於此地有個住處放心作息便已是福分。”

“哦······本來如此······”他喃聲道，很久，又瞧著那立於橋下的臣子，再道：“離太子回宮之日另有一載，此時打掃，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些。”

“這宮中妃嬪無數，皆一個兒賽一個兒的標緻，可都每天等著盼著大王去呢，大王如果批摺子累了，大可去各宮嬪妃那兒坐坐。”夏禹欣喜道。

目送那行人，直至宮牆將那群身影掩映，燕王方纔收回眸光，神情閃過寥落之色，問夏禹道：“本日何日？”

夏禹一聽，忙跪地一拜道：“回大王，甘七乃尋皇子的生辰，因大王國事繁忙，又因這尋皇子是王後孃娘所誕，主子唯恐大王會是以而喚起心中憂思，便未曾向大王提及此事。”

“大王到。”

飯菜猶熱，粗茶未涼，濃淡皆宜，統統甚好。外頭秋高氣爽，燕飛於南，吃罷早餐，越便快步往山下走去。回到山墺小屋，見尚子不在，便暗自揣測了半晌，此時，瞧見那堆放於案桌上的畫卷，不由心下獵奇，便趕快往東城集市趕去。

素妃一笑，道：“自打入秋以來，陰雨不竭，已至周遭儘是潮氣，我便命宮人們在這華翠宮各處都焚了香，以去去那潮濕渾濁之氣，如此一來，滿宮便都是暖香暗浮，甚為舒暢，聞著也有舒心安神之效。”

一起上，淨遇見於各宮門外打盹偷懶的宮人，夏禹見狀，欲前去經驗，卻被燕王抬袖製止。他瞧了瞧那些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宮人，輕聲感喟，便抬步拜彆。

大燕王宮，高牆幽深冷寂。宮人不言不語，皆形色倉促的來往於各處。

身藏宮牆深院，獨居高位時，有其憂；遠處深山老林，享淺顯炊火時，亦有其愁；想來人若要拋開統統自在的活著，也是實屬不易。

華翠宮中，青煙環繞，暖香暗浮。大殿當中，素妃坐於案前，給尚小的尋皇子講書中的誌怪傳說故事。

此等淺顯農家的渾厚熱忱，是他於高堂之上鮮少見到的。現下，久居深山的越，不由動容，神采漸緩，衝二老點頭應允。

“儀止哥哥到底是個彆麵穩妥之人，但哥哥你那裡能曉得，就算以此態出門，你也還是是位俊美無雙的男人。”

“哥哥今晨但是起的極早？”為他梳髮的葭兒輕聲問道。

扣門聲傳入耳畔，越恍然回神，開門隻見衛母與葭兒攜衾立在外頭。

聽了此話，小葭兒思忖半晌，方一笑道：“那······葭兒來為哥哥束吧。”

因衛老兒雋譽遠揚，在他養傷其間，不竭有河邊村莊之人上山前去看望，那送來的山貨補品堆滿了屋子，籠裝的雞鴨於這陋室中披髮這家禽的氣味。衛母見之無法，但那臥床的老者卻來者不拒，將其一一笑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