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彆人之物,又為遺留之言,儀止施主又為何要擅自窺之,還這般的拿出來與旁人說道?想必那番言語定是玄虛和尚苦研醫治時疫之方時順手寫下的,即為彆民氣中之思,施主私窺便是有錯在先,又有何理來經驗儀容私毀彆人之物呢?”
“此乃玄虛和尚之物,可不能隨便毀損。”
趁著月色回到山墺小屋,恰瞧見呂尚子正於燭光下玩弄著那堆放在案閣上的白芷乾,心中甚是不解,便靠近瞧著那推乾貨,問道:“尚子,你這是在作何?”
“原也是入山尋藥,這老胳膊老腿行於山中本就吃力,何如卻又於這坡上摔了下來,將腿給摔折了,現下轉動不得,隻得呼救於此。”言罷,那老者抬袖拂去額前的汗水,接著道,“此山掩於群山當中,人跡罕至,老朽唯恐呼聲無人迴應,冇想到卻遇見了公子。”
那悠然安閒的俊美女人終得一怒,現在,他用長袖擦拭著紙張的模樣,格外的謹慎細心,儀容暗自將眸光挪到那男人臉上,瞧著他那清俊的側臉,逗留半晌後,便又悄悄垂下眼眸,故作調笑之態,悠然道:
炎夏的夜,露水漸深,沾濕了他的衣衫。暮色已合,幽林中蟲鳴鳥啼,月華如練,暉映於林間。如此佳辰美景,越偶然賞識,隻單加快了腳步。
蟬蟲聒噪,空山愈靜,兩人一前一後行至於林間,相伴無言,直至夕陽西沉,餘暉落林之際,方纔向山下走去。
“儀止施主如何得知我在此處?”沉默了很久,儀容問道。
“瞧瞧施主這通身的氣度,不知施主來此地作何?”
“送經籍之時,從儀修方丈口中得知儀容徒弟在此山采藥,便尋了過來。”
“公子但是來入山尋藥的?”
此荒山野林還會有彆人來此?高越心中獵奇,唯恐那人聲是自個兒的誤聽,隻得再次靜聽,卻清聞那傳入耳畔的乃是一人的呼救痛吟之聲。心中驀地一驚,便趕快聞聲向林間奔去,下了一個緩坡,方尋得那人聲的泉源。隻見一名老者癱坐於坡下朽木之上,正吃力的挪動著左腿,那陳舊的竹簍落在一側,草藥散了一地。許是發覺有人到此,老者抬開端,一雙鋒利幽深的眸子瞧著麵前之人,儘是溝壑的臉上暴露一抹善笑,扣問道:
連續幾月,他都行於山中,與叢草相伴,以蟬鳴為樂,如此安適自樂的光陰於他而言倒是極好。在此地,既無皇城宮牆的深嚴無情,也無久居高堂之上的亦步亦趨,本就生性自在的他可於譚邊靜聽清泉之聲,可於林間側臥而憩,甚為從心。偶有幾次於山中偶遇同來采藥的華霜寺姑子,他也是報以含笑,識謙遜道,而後各走各路。
回到寺中之時,已是暮色漸合之際,越將身上所揹負著的竹簍卸下,再將挖來的草藥安排好,來不及和儀容道彆,便折身出寺,倉猝向山下走去。
“傷處居多,得從速找個大夫瞧瞧。”越喃聲道,而後又看著老者,問:“敢問白叟家居於那邊?”
初秋的天,草木尚未殘落,枝葉猶綠。此山掩於群山之間,因此人跡罕至,甚為淒清幽寂,他柱鋤徐行行於其間,四下尋覓著可用之藥。行至愈深,方於山澗旁尋得一簇五味子,心中大喜,正欲采摘,忽聞林間似有呼聲傳來。
“的確很巧。”
高越扔下鋤頭,俯身察看著他的傷勢,除了腿折以外,隻見那被波折劃破的手掌也在汨流鮮血,便趕快撕下長衫,將那冒血的傷口包紮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