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第一道驚雷落下來時，劉春滿小跑著從殿外出去了，靖光帝飽含嚴肅的目光移向他，道：“人呢？”

“靖光一十八年春元月二十七日，收蕉梧宮，翠雲鳳翔香丸一盒……”

劉春滿躬著身當即答道：“太子殿下已入宮了。”

這水池才一丈來寬，很淺，但是內裡移植了幾株蓮花，此時已打上了鼓鼓的花苞，亭亭玉立，在夜風中悄悄搖擺，想是再過兩日就要盛開了。

禦花圃裡。

晉王府，書齋。

劉春滿隻是垂著頭，道：“太子殿下已入宮了，皇上召見娘娘，您請。”

“阿幽，她說得對，如果我不敷強大，便永久也庇護不了深愛之人，那麼我也是虎倀之一。”

夜風拂過，將姒幽的衣裳吹得飄飛起來，趙羨眉頭微皺，握住她的手，道：“如何未幾穿一些。”

此時皇宮的謹身殿內，統統的白銅仙鶴銜燭燈台都被點亮了，將偌大個殿映得燈火透明，氛圍卻緊繃著，統統的宮人俱是垂首斂目，大氣都不敢出一聲。

第109章

江七答道：“宮裡出事了，皇後孃娘去見了皇上，將壽王當年被太子和賢妃算計落馬一事抖出來了，皇上現在正大發雷霆，勒令太子馬上入宮。”

宮燈早已被點起，在這茫茫的夜色當中，彷彿高低都是懸空的，漂泊在一片虛無的烏黑當中，無端端透著一股子壓抑沉重的意味來。

姒眉不解地看著他驟變的神采，趙瑢卻搖起輪椅，端倪冷峻，叮嚀道：“來人，備車馬，本王要入宮。”

遠遠便瞥見一名宮婢扶著皇後款款而來，暖風習習，天朗氣清，到處都是一片姹紫嫣紅，禦花圃中的花開得分外熱烈，那宮婢笑道：“娘娘您瞧，昨兒您才說這些芍藥會開，明天真的就都全開了，真是料事如神。”

……

趙羨悄悄撫摩著她的髮絲，道：“還要等等。”

她說完，兩人又砰砰磕開端來，身子狠惡地發顫，抖得好似秋風中的落葉普通，皇後卻打量著她們，聲音裡帶著奇特的溫和，道：“跪著做甚麼？本宮不罰你們，來，起來，帶本宮去見見她。”

“啪——”的一下，趙瑢悄悄在她手背上敲了一記，道：“錯了。”

聞言，姒清詼諧半晌，忽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，道：“不對，她說得不對。”

“你如果想哭，我能夠抱抱你，不叫彆人瞥見了。”

“嗯，”靖光帝麵上喜怒不顯，叮嚀道：“去，將側殿的賢妃請過來。”

……

白紙黑字，寫得清清楚楚，望著那短短一行字，趙羨麵沉如水，眼中神采冷得彷彿結了冰普通。

姒眉輕哼一聲，乾脆收回擊，看著他一粒一粒地撿起那些棋子，正在這時，內裡傳來了下人通報的聲音，趙瑢道：“出去。”

聞言，趙羨替姒幽緊了緊外袍，聲音帶笑：“這麼大的事情，阿幽，我們也去看看吧。”

皇後就站在間隔他不遠的處所，竟是身著受冊、謁廟時才穿的正式號衣，頭戴翡翠金鳳冠，身著深青色翟衣，端莊威儀，她夙來帶著的暖和笑意早已褪去，麵無神采，眼神此時顯得非常冷厲，眼眶微紅，她定定地盯著靖光帝常服上的龍紋團花，緊緊抿起唇，彷彿在等候著甚麼。

過了好久，她聞聲趙羨低聲道：“非論究竟是誰暗害了我的母妃，這皇宮當中的統統人，都是刀俎，是虎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