擦拭到陛下上臂的時候,謝臨略微頓了一頓,那上麵有個疤,是陛下十八歲上疆場落下的。夷人實在放肆,砍中了當時的郡王一刀,郡王重傷落馬,今後被永留天子禁足,不準其再去疆場冒險。郡王鬱鬱,每日納新妾入府,過了好一番驕奢淫逸的餬口。
何況本人豐神如玉,臉孔清俊,不看品德的話,讓女子們動春情的概率,也不是冇有。
朕信個屁!
真正臥病在床的萬兆天子聽了,剛有點轉機的病情,又減輕了。
清楚是個地痞惡棍。
淑霞無法,把醉了酒的丞相大人,扶到床前,讓他躺臥在床,用被子把他光亮白白的上半身也蓋了個嚴實。
當今對女子所束甚嚴,妾侍職位更是寒微,常常不能稱“我”這個字。但這個墨兒說話,卻彷彿對夫君全有害怕,更是自稱“我”字。看來妾入謝丞相府,也仍極受善待。
明重謀忍了好久的肝火終究發作,“謝臨,從速過來給朕搓背!”
被冤枉的賴昌總管扯開嗓門,一邊躲開侍衛追捕,一邊向宮外逃,一邊大呼:“謝丞相救我――!”
謝丞相內心不痛快,他也喜好找彆人不痛快。昔日裡,謝臨尚不會不給天子留麵子,此時現在,酒意上湧,謝臨森冷一笑,惡人先告狀,“陛下但是酒還未醒?”
丞相大人卻還不平穩地睡,直直擰起眉毛,號令道:“今兒不是說了麼,讓墨兒侍寢?墨兒你彆光捂著臉哪!”
醉含混了的丞相大人,這纔想起來,“哦哦”兩聲,閉上眼睛,“一會叫我起來,一會就叫我……”
皇命已然示下,身為天子臣子,天然不得不從。
謝臨將朝服下襬往上捲起,紮在腰間,然後恭恭敬敬地退後一步,向一旁侍守多時的寺人要了塊毛巾,這才走上前去,手指扯著毛巾,到溫泉中浸濕。
“隻羨鴛鴦不羨仙,不羨仙哪……”謝臨把本來裝著醒酒湯的碗,遞到淑霞手裡以後,忍不住收回這番感慨來。
當謝臨滿腦筋復甦,站在聖上麵前的時候,聖上已經怒不成遏,滿腦筋隻想著如何把這個奸佞大卸八塊,碎屍萬段。
墨兒的俏臉紅了紅,一旁的立即淑霞嗔道:“大人就愛談笑。”
說著,雙臂一個用力,盆子一歪,往光/裸身材的明重謀身上一倒,謝臨麵色森冷,彷彿恍忽之間,還想到了先皇,俊美的臉上,此時綻放出如罌粟普通嗜血的淺笑。
淑霞把他弄亂的被子蓋好了,綺羅燃燒了燭火,然後和墨兒退了出去,留下淑霞在內裡守著。
或許喧鬨的氛圍,或者方纔喝了點酒,令溫泉中的君王產生了一些錯覺。倒影中的謝臨,消去了常日裡的戾氣,多了一些暖和,端倪微斂,鋒利的目光不再盯著本身。明重謀留意到用毛巾擦拭著本身肩膀的手,忍不住道:“指若削蔥根,口若含朱丹,愛卿雖是男人,然邊幅俊美,當世少有,前人誠不我欺。”
“……”
混著冰塊的水,父皇啊,你就是用這個醒酒的嗎?
墨兒咯咯地笑出聲來,“丞相這是思春了?”
三個女孩皆點頭苦笑。
本是他酒未醒,卻說彆人酒未醒,本是本身的錯,先怪到彆人身上。謝丞相在世人臉孔可愛,也並非冇有事理。
“你說那件龍袍?”天子拍鼓掌,“既然臟了,朕已命人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