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輦隨於後,車軲轤緩緩轉動,在輦前聲聲的馬蹄中前行。不緩不急。王輦厥後是一列列白甲王庭保護,不過皆是徒具富麗表麵的打扮,好顯出王庭威儀。
“回宮。”姑惑行雲不再看秦繁花,走下樓去,世人趕緊相隨開道。
禮官領命,一聲高喝,樓下揚起陣陣絲竹琴瑟之聲,百姓們亦是歡樂鼓勵。絲竹方靜,滿城煙花燃起,將血城上空映得五彩繽紛,如夢似幻,彷彿一場亂世的繁華。
“國君千歲!夫人千歲!”街道前,絮餘樓前,酒樓內,人群皆跪,連呼千歲。
“夜郎劇變!閒者退避!”後者亦呼,中氣不敷,似有傷勢在身。
兩列王庭儀仗在前,一改王室所崇之素雅,皆著紅裳,在這紅牆白樓的血城中,顯得更加莊嚴。
“以是臣妾才道此中定有隱情,定是有人設下詭計,暗害了向將軍及這兩萬雪龍衛的性命!”
手方推出,姑惑行雲便覺本身動手太重,肉痛不已的想向前扶起她,可不待他向前,秦繁花便本身重新爬起跪下,任憑手足被碎瓷劃破,亦要重新跪下。
或許是荒神也感覺這個世上奇特壯闊的斑斕過分琳琅滿目,不知多少,而貧乏一種淺顯的遺世獨立,看著她,就像看著心中最深的那處柔嫩,令民氣生神馳,神馳誇姣。
“並非臣妾抵賴,向將軍十數年如一日鎮守夜郎關,忠心可昭日月,他如果要叛,早就叛了,又怎會比及本日?”
秦繁花聞言,如被雷擊,嬌弱的身軀微顫,兩行清淚無聲滑落。
“來了來了!”人們高呼,一個個踮起腳,透過密密麻麻簇擁的人群看向宮門。
“甚麼?!”姑惑行雲扶案驚起,一對明眸緊盯所跪痛哭之人,儘是不成置信的神采。
姑惑行雲的細眉微皺,言道:“宣。”
“謝國君!”聲潮如石子落水,圈圈圓圓的盪開,百姓皆起,又複先前熱烈景象。
兩名宮女趕緊向前,要將秦繁花扶起,可卻被她連連擺脫,她仍然在反覆著:“君上,他是冤枉的。”
“封大人那日欲押嚮應龍歸朝受審,豈知嚮應龍那奸報酬逃罪過,竟然調撥雪龍衛兩萬將士舉旗背叛,後更因驚駭謀逆之事敗露殘害封大人及我等!”那騎恐合座大臣及雪王不信,咬著慘白的下唇,將上身衣物儘數褪下,暴露尚未癒合結疤的刺目刀口。
“猖獗!”姑惑行雲吼怒,捏住繁花下巴的那隻手憤然前推,將秦繁花推倒在了碎瓷和茶水當中。
“繁花僅僅隻是借花獻佛罷了,百姓皆知這是國君的福澤。”在姑惑行雲一旁的女子點頭而笑,她的五官單看起來都非常淺顯,算不上精美,也算不上絕美。可這些淺顯無奇在她這張臉上,卻成了六合靈秀般的斑斕。
“虛禮本日便免了,前些日冰本來襲詳情到底如何,你等二人且照實稟告。”姑惑行雲揮了揮手,神采一肅,正襟端坐。
秦繁花昂首,秀美的臉龐上早已潮濕,她笑著,喃道:“君上,他是冤枉的。”
絮餘樓前是高約十數丈的雪柳,這類在雪國發展的奇特樹種,有著南邊臘梅的品格,越是寒冬臘月,樹梢的花絮便開得越盛。
“夫人向來都是如此自謙,”姑惑行雲笑著,悄悄拍了拍身邊人的柔夷。對禮官言道:“開端吧。”
“聽聞這幾日另有很多各國百姓慕名前來,倒是令城中酒樓繁忙非常。”一名大臣拱手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