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誰？”高放喃喃，如自問，“裝得久了，哪還記得本身是誰？高放就高放吧。多年前的謎案，現現在擺在麵前還是無能為力，這類感受是不是像一口酥肉落灶台？廢料就是廢料，再是裝點得人魔人樣也還是廢料殘餘。”

“大人…………卑職想死你了…………嗚嗚嗚嗚…………”蕭逸也到岸，疾走過來抱住顧雲山痛哭流涕。

“你問――”

“當然，我向來講一不二。”瞥見他突然之間赤色褪儘，她打心眼裡瞧不上他阿誰慫樣，“不過先欠著，哪天我表情不好再給你算。”

“另有多少？”

“他死了，舌底藏毒。”月濃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來，看一眼地上灰敗老邁的高放，悄悄巧巧下告終論。

“大人有口腹之慾，卑職也有。”

顧雲山與高放一併轉頭，本來是月濃在高放的假肚皮裡找到一包迷藥，翻開來放到傅啟年鼻子底下，“你聞聞。”

他長舒一口氣，持續說，“冇成想能有機遇跟在大人身邊，一跟就是五年。刑部、順天府、大理寺、都察院，甚麼臟的臭的冇見地過？這世上早就已經冇天理，倒不如隨心所欲想殺就殺，您覺得呢？”

“拿我跟他比？顧雲山可不是甚麼好東西，小月兒你千萬離他遠一點，我在城西另有一座宅子，風景好――”

高放笑夠了，身材漸漸後仰，聽任本身平躺在濕軟的泥土之上，他望著天空，雲被日光燒成火，水被霞光染成金，人間喧鬨，總叫人沉淪塵凡。“卑職隻怕受不住刑，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吐個潔淨。各個衙門的短長之處，卑職內心清楚。”

“太多，記不清了。”帶著笑，嘻嘻哈哈底子未曾放在眼裡。

是時候回家。

高放卻反問，“殺人先磨刀，難不成大人覺得留仙島是我頭一回脫手？”

“七爺――”少年的聲線透著欣喜一瞬之間由遠到近，俄然一下落在顧雲山身上。

第四十三章孤島（二十一）

高放收回視野，言語中帶著可惜，“若來的是阿辰，我倒另有勝算。餘女人……傻得很，隻要拿住大人您，讓她做甚麼都不說二話。”

用情至深。

（孤島案結束）

方纔他籌算說甚麼來著？謝你信賴，同心同德，還是將來爭奪不吵架？

尾音是虛無的歎惋，留下無窮悲慘，一樣也有無窮可駭。

“她是傻――”

“發甚麼呆？不是另有第二件？從速問。”

“七爺，我可想死你了！”

點頭，高放連續串點頭，笑得隻剩下氣音，要讚美他大仁大義，為天下榜樣，“仁義，好一個彼蒼大老爺，竟讓人認不出了。”

“如此甚好――”他長歎一口氣，光榮本身逃過一劫。

“甚麼？”這一回驚叫的是緊跟在後的顧雲山，眼睛睜大，呼吸放緩，的確比同高放對峙時更嚴峻。

顧雲山道：“看著像是被水淹進腦筋了。”

傅啟年的目光攏著她，仍然是不能自已的癡迷，“方纔在水中……唔唔唔――”話還冇說完，就被月濃一把捂住嘴，拖住衣衿今後拉，一麵拖拽一麵慎重收回警告，“不準說！一個字也不準！”

“噌”一聲雙龍劍出鞘，傅啟年立即捂住嘴衝著月濃點頭，包管永不再犯。

顧辰從船舷上飛起來，將要落地之時手腳並用，猿猴一樣扒住顧雲山，一雙腿鐵鉗似的夾住他後背，逼迫他抱住本身，要不是月濃心眼好伸手扶一把，他倆就能一起滾到湖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