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鹿老一聽,不由哼笑,眉尾一飛,抬聲詰道:“宋兄倒是說說,那裡不通?”
五鹿渾聽聞五鹿老一喚,身子一顫,眨眉兩回,啟唇倒是道:“柳掌門,今回重見鳳池前輩,其瘋病倒似比之前和緩甚多,想是賴貴派高低同心,妥當照看。”
“所得雕青眉目,於隋掌門那邊,也算是件善事。於鹿大哥而言,也算是個成全。”
五鹿渾聞聲一怔,想也不想,立時策應,“因何?”
“雖有雕青,然並無實證確認那物乃異教中人獨占。”柳難勝一頓,結眉直視五鹿渾。
寂靜很久,其終是啟瞼,目簾初開,卻見胥留留還是端坐原處,恰正打量著本身。二人四目交會,俱是一怔,頓了半晌,方聞胥留留疾聲支吾,“鹿大哥,屍身雕青一事,你但是另有旁的計算?”
胥留留掃一眼柳難勝,見其麵色丟臉的緊,這便緩布半盞溫熱茶水,輕往柳難勝眼目前送。
胥留留聽得此言,抿唇又啜口茶,思忖半晌,獨自往隅角施施而行。
胥留留鼻息一屏,也不發聲,唯不過上前探臂,將柳難勝肩頭一攏,掌心向內,輕拍不住。
金衛喏喏,弓身稟命。
五鹿渾目瞼一沉,兩指一掐睛明,緩籲口氣,輕聲應道:“家師手劄,我已閱畢……”一言未儘,五鹿渾稍頓,抬眉四顧,眼風將在坐五人儘數輕掃一遍,方再哼道:“伏家師先見,早將陳雪二人屍首作了措置。故其屍雖有皮肉消化、青黑壞爛,萬幸頭皮處仍可辯白。其上……確有雕青。金衛尋了個口緊的劄工細細辨過,皮雖見腐,然雕青形狀位置,同鳳池老前輩頭皮所刺,怕是一模一式。”
此言方落,柳難勝反見訕訕,口唇翕張,半晌方喏喏低聲,惻然應道:“自查此怪,鄙人便將祖師安設此房,禁其外出。然祖師日日呼嚎,不時哭鬨,鄙人冇法,隻得教弟子點其要穴,免生枝節……”柳難勝一頓,低眉吞聲再道:“然,此計終非長策。我憂著祖師血氣不可,長此以往,萬一傷及臟腑,生個好歹,鄙人萬死難抵;故而……故而多令山外郎中配了副寧神安睡的湯藥。”
胥留留聞聽,倒不見奇,唇角淺抿,低低道:“祁門關上那一名……如何?”
“我說柳掌門,咱且非論異教教眾黥麵之辭江湖皆知,單說常理——孰人無事非要弄個雕青在身上?即便要刺,旁處不選,專撿了發內頭頂這等埋冇密處?且陳雪同貴家祖師,怎就這般心有靈犀,不謀而合?所刺俱是同一圖案?”五鹿老下頜一抬,挑眉便道,正將滿腹牢騷倒個潔淨。
二人對峙一時,瞠目扼腕,俱顯拔刃張弩之相。
聞人戰目珠一轉,眨眉應道:“祝大哥但是說,葡山的四絕掌,亦是源於大歡樂宮?”
胥留留聽五鹿渾疑竇接二連三,心下彌緊,兩掌攢握,莫名有些個不知所措。
“傳聞,那二人,俱是死於異教之手。”五鹿渾兩目失神,緩聲接道。
五鹿老一怔,立時啞口。
五鹿渾納口長氣,輕笑一聲,獨自接道:“至於雞鳴島上那兩位,鄙人更不勇於聞人女人麵前提及。活不見人,死不見屍;無地可葬,無骨可埋。這連環惡事,遝至風波,究竟何時方可告結?”
宋又穀見狀,身子朝後一仰,將那摺扇收納掌內,清清嗓子,掩口嘟囔道:“先叩教門,自行蓄髮;後得功法,立名武林。如此一來,那雕青既不會為人所查,又冇誤了三經宗掌門嘉會。其因其果,無不懸合,哪見半分不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