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難勝倒也解意,眉頭稍開,衝胥留留頷了點頭,兩掌掌心將那茶盅一包,一字一頓道:“祝少俠,你乃姬宗主關門弟子,於異教之事,想是知之甚多。”
聞人戰目珠一轉,眨眉應道:“祝大哥但是說,葡山的四絕掌,亦是源於大歡樂宮?”
五鹿渾聞聲,點頭呼應,思忖半刻,立時傳了祥金衛入內,雙目熛火,沉沉令道:“待我修書一封,你便攜往小巧京,傳於宗主。請其細查陳峙首級、雪見羞瘞屍;再往祁門關城外龍子窩,尋一處半新荒塚,掘墳驗屍。”
“難怪,難怪!”宋又穀將那摺扇一提,直往腦門兒上扣,“難怪我師父曾言,那四絕掌初現江湖之時,未臻化境;然於掌門大會之上,鳳池師太倒是功法精進,如有神助!”
胥留留眉眼再低,唇角一顫,輕聲摸索,“鹿大哥……欽山一事,你可會怪我?”
“話也不能這麼說。”五鹿老嘖嘖兩聲,一掃柳難勝,用心調笑道:“依著柳掌門說辭,許是鳳池前輩有些個神通,早知今後得為隋老兒囚了,還得強受雕青於頂。貴派祖師與時屈伸,委運隨命,這便提早廢了法、蓄了發,老誠懇實一聲不吭專候著隋老兒將那雕青強加其身!至於功法精進之說,或是鳳池師太正於當時為甘露灑了心,醍醐灌了頂,夙夜不輟,一日千裡,怎就非得是異教互助不成?”五鹿老點頭晃腦,已然起家,負手於堂內,邊踱邊道。
倒是聞人戰口唇一撅,輕柔應道:“四海幫的遊蝶穿花掌、崑崙派的玄黃再造二十一式棍法、雪山天下門的乘風歸。”
柳難勝臉頰微側,沉吟半晌,輕聲應道:“有些光陰了。初查頭虱,也令弟子篦過多次,見效甚微。遲延數今後,無法之下方給祖師落的發,以求標本兼治。且那雕青乍現,我等手足無措,又憂著堂兄生疑,也不敢立時請留留邀你前來。”
五鹿渾倒不接言,緩往一邊布好筆墨,後則來回三兩趟,照著鳳池師太頭皮雕青觀賞謄繪起來。
宋又穀見狀,身子朝後一仰,將那摺扇收納掌內,清清嗓子,掩口嘟囔道:“先叩教門,自行蓄髮;後得功法,立名武林。如此一來,那雕青既不會為人所查,又冇誤了三經宗掌門嘉會。其因其果,無不懸合,哪見半分不當?”
寂靜很久,其終是啟瞼,目簾初開,卻見胥留留還是端坐原處,恰正打量著本身。二人四目交會,俱是一怔,頓了半晌,方聞胥留留疾聲支吾,“鹿大哥,屍身雕青一事,你但是另有旁的計算?”
“怕是換藥不換湯。實已易,名未更罷了。”宋又穀眉尾一飛,嘲弄調笑。
“兄長,你倒是說句話!”
“我擅將內幕透了給柳大哥曉得……”胥留留食指指尖往另一手掌背掐撓幾次,吞唾輕聲,“此一事,我僅告柳大哥,連我嫂嫂,亦是不知;諸人隻當是異教恚忿,瞬息取了那盜名小賊性命。”
宋又穀側目掃一眼五鹿老,輕哼一聲,手腕一轉,便將那摺扇舞出了千蒔花腔。
“雖有雕青,然並無實證確認那物乃異教中人獨占。”柳難勝一頓,結眉直視五鹿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