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隻是,山匪此來傳信機會,粗瞧之下,實在蹊蹺。”五鹿渾眉頭一挑,凝神顧睞,“我劃一楚公子方纔定計,不過數個時候,那群強盜便大張旗鼓百口鼓吹,一副生恐天下穩定之態。經此一事,蘇城高低,怕已無人不知楚公子同八大王的這檔子買賣。如此偶合,怎不令民氣生疑竇、訝異非常?故而,實也怨不得胥女人有那番測度。”
兩個土賊見狀,莫敢擔擱,立時一左一右,押了古芊芊,自層層圍住的一眾山匪以後顯了身來。
八大王兩腮一嘬,卡的一聲又再吐口濃痰,頭頸一正,目深以固,“昨夜老子兄弟往蘇城鬨那一場,想來一笑山莊同八音山這檔子買賣,已是搞得沸沸揚揚。爺爺勸你莫要妄動,打今兒個起,如果爺爺每日酉時未能前去一處隱蔽,會晤一個兄弟,怕是不日便得有人往蘇城,口敞舌長,專傳些個老子於八音山上為楚錦所戮的風趣兒說話。到得當時,那裡另有甚狗屁的積善之家、入孃的仁義之俠?多年保重的名聲毀於一旦,楚錦連同他九個老孃,還不得齊齊抹了脖給老子陪葬?”
八大王見狀,立指往腫潰瘡頭戳了兩戳,齜牙咧嘴間,腆顏輕笑道:“一笑山莊的鳥男女,於錢銀事體上,倒是不見疲塌,利落的緊。此回所為,甚對爺爺胃口,五箱財帛,爺爺便賞麵哂納了。”言罷,眼風一遞,差使擺佈上前。
五鹿渾聞聲,脊骨一顫,目珠轉個兩回,後則歎口長氣,獨自搖眉不住。
約莫兩碗茶後,五鹿渾等五人已然離了八音山腳十數裡。此一時,諸人方纔不懼埋伏,垂垂安下心來。
待其行了約莫兩丈遠,五鹿渾容歡方纔發覺。二人稍一怔楞,忙不迭踴身拔步,一左一右緊趕著扯了聞人戰兩隻弱腕,稍一使力,竟將其騰空虛架,迅指抬回原處。
聞人戰言辭稍見頓挫,咋了咋舌,朱唇一撇,調子已低,“此回活佛天降,入我八音,實需紋銀萬兩,立佛造像,整塑金身。久聞楚公子扶危濟困,仗義行仁,善士之心拳拳,俠客之骨錚錚。切盼公子一解善囊,惠澤大諉,誼切苔岑,我輩銘感。”
容歡凝眉,腔內抱怨早是一掃而空,單掌著力,將摺扇扇骨暗往掌心敲個不住,後便嘖嘖兩聲,輕聲歎道:“顏九之姿,果非俗品!”
“我便悄無聲氣宰了那賊首,再令旁的匪人莫要泄出動靜便是。”
楚錦哼笑一聲,自將五鹿渾說話作了門路,順水推舟,嗔意漸退,麵上換副不喜不怒神采,緩緩衝胥留留點頭表示。
待得將入城門,諸人陡聽聞人戰一聲驚呼,皇皇之下,這便齊齊駐馬,擺佈四顧欲行自扞,頓個半晌,又再接連吐口長氣,目不轉睛將聞人戰高低打量幾圈。
聞人戰嬌應一聲,毫不扭捏,落落起家便取了信劄,打眼一瞧,朗聲誦道:“一笑山莊楚公子臺鑒,比鄰數年,未曾奉箋,實我輩之疏失。今籍寶繼庵來世觀音之便,冒昧乾請楚公子移步,齊證佛跡,一敘溫寒。冒昧不當,萬乞包涵。”
“那八大王,倒也並非一介莽夫。瞧這心機,我尚不及。”聞人戰歎口長氣,低頭嗟道。
“要老子說,百年後皆化坑塵,眼目前何必拘束?一笑山莊那幫子肏屁股的老咬蟲賊猢猻,立甚冇頭冇腚的驢馬端方?”八大王冷嗤一聲,抬掌往鳧皮眼罩上壓了一壓,隨即往一旁噴口唾沫星子,奸笑連連,“這下好了,搬起石頭打本身的腳,白白便宜了老子。楚錦那呆鳥,既送銀子與老子開消,還得好生保著老子命去,也不知他吃了這暗虧,夜夜想起,得揹著人抽本身多少大耳刮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