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笑山莊這一頭,本來幾人早早定下計畫、作下策劃,單等著歇個早晨,第二日天光微亮便可悄無聲氣往八音山走。
八大王脖頸一揚,探舌濡了濡唇,哼笑兩聲,冷眼直麵龐歡道:“現下,倒也不知是哪幫子鳥人低三下四捧著爺爺腳後跟相求爺爺開恩。老子在這八音山,不需圖王求霸,亦能稱孤道寡。你們這群天殺的短折賊,如何瞧不上你爺爺我,不還是得乖乖送了銀子,好好央個買賣?”
“楚錦那頭混蛋羔子,開甚的善堂,積甚的陰德?照老子說來,一年且過一年春,百歲曾無百歲人。儘管本身酒池肉林,哪顧旁人吃糠咽菜?”八大王頓上一頓,獨目放光,一隻賊眼直往聞人戰身上瞅。
五鹿老見狀,悶聲掩口,恥笑不迭,待得半盞茶工夫,這方見機地往五鹿渾目前一湊,腰桿一彎,探頭低聲詢道:“兄長……那幫惡賊此番言行……究竟…唱的哪一齣?”
古芊芊下頜一抬,蹙眉薄怒,幾是同時,細嗓大聲叫罵道:“八大王阿誰生惡瘡化膿血的肮臟潑奴龜兒子!老子……”一語未儘,古芊芊陡地噤聲,抬掌虛掩口舌,後則掃一眼容歡,輕聲詢道:“方纔,你…但是提及……顏九?”
此言一出,五鹿渾等人俱是凝眉,頓口結舌,憤激難當。
四個時候後。
此言方落,一旁除卻胥留留以外等人,無不點頭,深覺得然。
世人見狀,隻作不知,一行人緩緩走馬,離蘇城漸行漸近。
胥留留見狀,鼻內一哼,裂眥揚目,冷聲喝道:“你便是那久踞此山、為非作歹的八大王?”
胥留留聞聽此言,馬上考慮起早些時候王府管事那話中帶話的倨傲模樣,哼笑一聲,輕聲緩道:“且莫說王府尚來山莊乞助,單言那管事之辭,怕是王爺斷不欲將郡主被擄之事白於天下。”
聞人戰兩目圓睜,睬也不睬容歡,麵上既不羞,亦不怒,隻是定定瞧著五鹿渾,連連眨眉;隔了半晌,方纔探舌濡濡口唇,粉頰一歪,低聲自道:“此回贖人,未曾想還真是熟人。”
五鹿渾同胥留留早將古芊芊媒介聽了一耳朵,現下俱是呆坐頓時,駭得下巴頦幾要垂在了腳麵上。
“既知楚公子難以縛劍出莊,我輩亦不好攜兵久候。唯盼天明,中午過半,八音山腳,不見不散。”聞人戰眉頭一攢,兩腮一鼓,抬聲見怒,“好個八大王,本來早知楚大哥為家規所拘,這方如此膽小包天,有恃無恐!”
“我便悄無聲氣宰了那賊首,再令旁的匪人莫要泄出動靜便是。”
楚錦聽得此話,也不再加推搪,口唇緊抿,起家直衝前行了個禮。
“那八大王,倒也並非一介莽夫。瞧這心機,我尚不及。”聞人戰歎口長氣,低頭嗟道。
楚錦口唇淺開,臉頰一側,擺手便道:“不成不成。幾位乃我山莊高朋,楚某尚愧幾位遠道前來,未得一臂,又豈敢再令諸位涉險,裹纏於此番煩惡事體?”
胥留留搖了搖眉,含笑晏晏,一麵抬臂號召聞人戰入坐,一麵輕聲擁戴道:“若說楚公子方應了贖票之辭,八大王隨後便為人斬殺,你教旁人怎不深思著此乃楚公子決計安排?真若這般,那些不解楚公子為人的,不免先誣其之前事不關己,高高掛起,養匪自重,坐視不剿;再譏其現下疼惜財帛,自毀承諾,兩麵三刀,假仁假義。即便旁人曉得楚公子心性,不添口舌,若然今後又有所求同莊規相悖,你教楚公子何故自處,應是不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