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方落,堂內五鹿兄弟同聞人戰俱是一怔。三人神思一飛,不由得憶起薄山亂雲閣上跅弛不羈、五感超凡的二位前輩。轉念思及魚龍慘死情狀,三人怨望彌深。破異教、除奸惡之念,虺虺然彷彿震雷,於幾人頭殼內轟鳴不止。
楚錦脖頸一低,同容歡對視一麵,後則懶惰飛個白眼,連隻字半辭亦未幾言,隻是悄悄緊了緊指骨,於容歡腕上多加了兩分力道。
“但求見教。”
五鹿渾衝古芊芊緩緩點頭,邊笑邊道:“大同而小異。郡主將之視為小我風俗也好,筋肉記性也罷,總之每回笑時,唇角行到某處,便會自發停下。含笑大笑,露齒抿唇,大家各有其習。”此言方落,五鹿渾納口長氣,搖眉自道:“此一事,乃鄙人多載前自一行腳醫人處聽聞。本作笑談,倒也未曾入得心去。隻不過,此一回,鄙人前腳瞭解楚一笑,後腳遭遇八大王,隔日不長,天然難忘。怪隻怪楚兄於寶繼庵上一著之錯,這方予了我等可用之機。”
聽得此處,楚錦方纔憶起昨日八音山腳會晤時,五鹿渾前後非常去處。不過抹眼工夫,楚錦已是悠悠將兩掌一對,瞭然朗笑,“難怪……難怪……老子還說昨個兒八音山腳,你這龜兒子怎得總將手掌立於目前,比劃不休……”
容歡輕嗤一聲,摺扇一搖,大敞大開舞得嘩嘩作響。其目珠轉個幾次,不待旁人開言,已是忙不迭探手朝楚錦頭麵上一指,恍然大悟道:“好你個楚錦!難怪失了萬兩銀子,你卻如此輕描淡寫。合著是左手遞右手接,前門出後門入!”
一旁古芊芊見狀則是納口長氣,探掌當胸,高低摩挲不住。初時,其為楚容二人對戰之狀所駭,真真算得上一顆懸心無定處,半口涼唾難入喉;現下,灰塵既落,方纔得暇將氣喘勻、將心放穩。隻是,這般一來一去、乍鬆乍緊,倒惹得古芊芊頰上薄薄明霞透,眶內盈盈秋水流,更多添了八分嬌羞,非常嬌媚。
雖是這般思忖,但是容歡膺內,總難平順;心下翻來倒去,又添了很多意氣。撫心自問,堂堂宋樓公子,廿多年來,何曾在人喉下取氣?眼下為楚錦好一番戲弄不說,還得縱其在本身眼目前耀武揚威、呲牙探爪,如此新惱舊怨,一時半刻哪兒能消解?
此言方落,楚錦凝神定睛,直勾勾瞧著自始至終一聲不響的聞人戰。後則慢吞吞彎跧著身子,蹲坐檯邊,指尖一起一落,隔空在聞人戰額頂點了一點,後則不管不顧努了努唇,啾的一聲,開顏笑道:“八大王心心念唸的小美人兒,你但是昨日於山腳便查知了老子身份?”
倏瞬之間,楚錦同古芊芊俱是結舌鈍口,四顆點漆之珠齊刷刷粘在五鹿老麵上,一眨不眨,失神呆看。隻見得麵前人:明眸皓齒、龍神鳳姿;肌如玉琢還輸膩,色似花妖更讓妍;於男則勝潘宋之容,於女則羞趙楊之貌。
此言方落,寂靜多時的胥留留終是按捺不下,淺咬下唇,徐行近前亦是朝楚錦施了一揖,“楚公子,宣家劍客一事,關乎鹹朋山莊申明。萬望公子體恤,唯以實言告吾。待留留探得因果,刃得首惡,瀝血設享,慰父亡靈,也算了了平生大願。以後楚公子如有所需,便來知會,留留必當刎頸斷頭,以酬大德!”
五鹿老聽得此言,冷不防一縮鼻翼,納口深氣,候得半刻,搖眉歎道:“現下三國女人蜜斯,哪個不使香澤濡發,哪個不消蘭膏增輝?單憑味道,何足為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