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病人:妖僧_119. 拜懺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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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恭,你猜這老天,是男是女,是公是母?”

秦櫻聞聲一怔,麵上失了一半耐煩,心想著況行恭怕不是魔住了,這般媒介不搭後語不說,又再故意偶然多提及大歡樂宮一遍。

“你是說?……”

此言方出,秦櫻目簾隨即一低,麵上描述,更見慼慼,定個半晌,乾脆由著本身縮成一堆,塘泥普通癱在地上。

“阿彌陀佛。”

“茂兒……我那十月懷胎、千苦萬苦方纔教養成人的親親兒子!你既去了,為母耽於塵凡,另有何用?且絕了容氏流派,也省了孝衣麻服,容我自個兒扯條三尺白布蓋麵,跟著放手人寰便了……”呼喝一通,氣短方頓,秦櫻鼻生涕口冒涎,抬掌疾往麵上囫圇抹了抹,全若油彩鋪在臉上開了張;兩目一闔,立時軟著腳跌在地上。

秦櫻聞聲見狀,更似魔怔了普通,格格巧笑,難以自抑。

秦櫻麪皮一陣發青,眼風一遞,瞧著那歸位的功德牌上端端方正寫著“故兒容氏簡茂升西之蓮位”,落款“陽上母容秦氏泣立”字樣,一掛腹腸已然不自主地跟著肩頭腿肚齊抖個三抖,死乍還魂普通,哆顫抖嗦連喚了十餘聲“阿彌陀佛”。

“若茂兒少不更事,又再耍起了性子,便由這金樽來個‘金光普照、悉數洞見’,讓那理虧的於泉下好生管束管束自家兒子便是。”

“我護純潔,如護明珠。今我兒汙我一心隻貪床笫之歡,難道屈殺親孃,黯靄彼蒼?先人雲上有靈,當知我夫虧古雲渥萬裡江山,今其來債我,我焉有何如?因我夫之過,惹天下崩亂、帝主蒙塵,累年悒悒,莫敢有忘,隻求遭遇會遇,夫過妻償;今既以我之明珠遺君,聊慰其心,怎不算得個取業生果、自行擺脫?”

“何…何至於此……何至於此……”

話音方落,秦櫻思路再轉,若脫籠之鳥,一刻不斷,撲棱著翅子眨眉回了廿一年前。

“亦當如此。”

況行恭聽得此處,不由一怔,立掌搔頭,低聲詢道:“那後園密道?”

“真若天定,怎教我本日大禍臨頭,白事迎門?”秦櫻聞聲,笑中帶苦,掙紮著立起家來,但是麵上色彩倒是都雅了些許。

古雲渥支肘枕上,另一手悠哉哉輕揀了秦櫻雲發,捋一捋,繞一繞,嗅一嗅,香一香,低眉巧笑不迭。寂靜半刻,方纔吐出一句,“鳳棲梧,魚躍淵,物當有所歸處,方無霸王風月之悶憂,更無焚琴煮鶴之凶惡。”

“豈會…這般……諒他銷磨樓主捨棄不得……”

“公道話?你怎這般篤定我所言便是公允中道,無所公允?”況行恭心下苦笑,眉頭一跳,抱臂暗退了兩步,麵上裝出副因容簡茂牌位自落而吃儘驚唬的遲緩模樣,咂咂口唇,緩聲應道:“若論好日子,還得是廿多歲時你我初會於教中的那一二年。極意六塵然諸惡不造,恣情五欲兼長辭楚毒……”

“公不公道,無妨,梯己便好。便若個半路眼瞎的,不明就裡,穿戴喜服上奠堂。其哭了麼?的確淚如雨下聲嘶力竭,悲是真的悲,可這服飾要如何煞風景便如何煞風景。其問旁人,我這素衣,白是不白?人堆裡有受恩承情的、悲天憫人的,獨自合計下,怎不得酸著鼻子齊齊應和一聲‘白,雪花似的白’。”

“這……這當如何分曉?”

“你也曉得這麼多年已然疇昔,我這車軲轤似的‘公道話’,翻來覆去,怎就冇個聽膩的消停時候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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