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病人:妖僧_30. 下手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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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人戰眼目大開,吞唾不迭,身子雖是發寒,耳根卻快被燙掉了。一時之間,主張不定,其就這般被五鹿老抱著,一同臥在軟塌之上。謹慎翼翼深納口氣,滿鼻是一股奇特酒香同陣陣似斷未斷的沉水香氣。

這酒,可馳名頭。其名“日色浮”,出於三國公認的釀酒世家祁門丁家。

下認識地,聞人戰便要奪門而去,孰料那五鹿老反應也是不慢,單掌一扣,緊緊鉗在了聞人戰腕上。

一個黃毛丫頭,想要扛起個七尺男兒,怎是如她想的那般輕易?即便聞人戰有些個工夫,扛著五鹿老緩行一刻倒也使得,若說揹負著五鹿老飛簷走壁,避開王府保護眼目,倒是斷斷難以實現的。遑論現下這五鹿老,失魂失智,整小我軟成一攤塘泥,直壓得聞人戰脊背不直,呼呼喘著粗氣。

美人兒聞聲,喜上眉梢。其返身之時,五鹿老正將兩指一橫,蓋於唇上,後則仆身,卻將那指腹唇印,留於榻尾另一裸身美姬胸前。

又待一刻,聞人戰闔了眼目,搖點頭,抬臂近肩,以掌化拳,有一下冇一下地捶打頸背。見未起效,其便將身子往邊上一滑,快速一聲,人已自那樹枝落下,兩腿倒是交纏,盤於枝上,抱臂胸前,眼目未開,烏髮耷墜,正似一條倒吊頸的美女蛇。

聞人戰嘗試多番,終究還是作罷,揚手將五鹿老掃回枕上,一邊納氣,一邊薄怒,“你此人,重得像頭死豬。”

“去,取些酒來。”五鹿老下頜一挑,輕道。

軟塌兩邊,各跪一裸身美人兒:皮膚似是比五鹿老那絲衣還要嫩滑,膚色似是比屋內那銀碗裡滿溢的羊奶還要白淨;那眼神,那髮絲,那腳踝,那玉指,更不消提其肩胛鎖骨、雙峰腰肢,每一寸每一處,皆是勾魂攝魄,完美無瑕。

五鹿老隻著一象牙白絲衣,領口大開,上身似露未露,披髮及股,正悠哉側躺在一翹頭軟塌上。

這“日色浮”,乃是丁夢璜廿歲自創,於當年釀了戔戔不過二十壺,窖藏三十年,方纔取出;每壺競價,乃是一百兩黃金起。而那二十壺內的一半,現都入了五鹿這無憂王府。

這丁夢璜,年逾五旬,不妻不子。或是因著孤身一人之由,性子尤是陰晴不定,前一刻還嬉笑不止,後一刻卻淚如雨下。其雖是釀酒名家,卻常常被人在那北裡腰棚上尋見,手裡拎著兩壺一文錢一斤的食寮雜酒,喝得醉成一攤稀泥,卻又時不時回魂唱上兩句“淇奧春雲碧,瀟湘夜雨寒”。

漏夜長更。

這般又餓又困,百無聊賴候至醜時,終是見那王府內院暗淡下來。

五鹿老見狀,吃吃輕笑,揚袂一揮,令道:“再去取些羊肉。”

聞人戰闔了眼目,鼻子一抖,深嗅五鹿老身上酒香,輕道:“我雖知你酒醉,怕是一時半會難以轉醒。但是,心下怎就盼著你展開眼目,好讓我再細細瞧上一瞧呢?”言罷,聞人戰抿抿唇角,悄悄斥道:莫不是忘了本身來此何事?一念既出,便感慚愧,緊瞼偷眼,目光月朔觸及五鹿老麵龐,卻又頓時懺改過心,獨自喃喃道:“光陰尚早,我便這般擔擱個半天,又有何妨?”

烏黑的雲鬢,高挺的鼻梁,鮮嫩的薄唇,明麗的少年郎……聞人戰挖空了腦筋裡統統描述誇姣的辭藻,疾風暴雨般的投向榻上仰臥的五鹿老。然那每一個詞、每一句話,似萬千飛矢,恰好全都偶合般避過了少年,獨自投向個深不見底的萬丈寒淵,連丁點反響也撈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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