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日前,廣達鹹朋山莊。
胥子思見統統皆在所料,不急不緩,足尖往一側輕抵,正止了那擎山棍行動,棍頭得力,另一邊已是自行翹起,胥子思右臂一甩,加使一力,便見那巨棍一往無前,劈臉迎向宣柔翰。
胥子思聞聽,笑意彌深,抬頭闔目,長歎道:“果是奇才。若得調教,必成大器。”
幾人聞聲,麵上臊紅,無不訕訕以應,“胥莊主客氣,我等但是無地自容了。”話音方落,舉杯推盞,又再齊道:“多謝胥莊主部下包涵,我等,甘拜下風。”
胥子思長納口氣,不欲多言,緩緩進了盞酒,輕聲咂摸兩回,倒感覺口內有些酸苦。
胥子思一聽,再未幾言,緩緩將酒盅添滿,三人便又愁飲起來。
“何也?”
堂內幾人,拊腹之際,終是抬眉瞧見胥子思。轉臉工夫,席上諸人麪皮驟緊,一邊逃目,一邊齊齊起家,拱手道:“胥莊主,承蒙接待。”
胥子思見世人已去,這方撿了一座,緩緩落身,衝那兩粗布男人朗聲道:“兩位,怎不就坐?”
“父親,怎得自您從小巧京歸返,短短數日,便有這般多江湖人士前來挑釁?”胥垂垂攢著眉眼,低聲道。
“鄙人,宣白墨,此一名,乃是胞弟,宣柔翰。”
胥子思接了主子遞上杯盞,兩手一弓,一飲而儘。
宣白墨見此情狀,自知勝負已分,還劍入鞘,再將掌內長劍一擲,劍鞘入土直立,正擋了擎山棍前擊之路。
胥子思聞聲,亦是會心一笑:“放眼江湖後起之秀,楚錦確是使劍的妙手。”
胥子思目瞼一緊,見他二人行至半丈外,宣白墨專攻上三路,宣柔翰則用心下盤。二人劍法且快且硬,劍鋒所指,俱是關鍵,不招搖,不炫技,儉樸無華卻式式致命。
那宣白墨似是解意,側目瞧瞧宣柔翰,輕道:“家父原想我兄弟子承父業,寒窗數載,求取功名,未曾想……”
“至於最末,天然是那‘劍橫子’杜苦。”
胥子思頰上稍稍有些紅暈,朗聲笑道:“酒足飯飽,不知二位可欲往院內空廓處,嚐嚐拳腳?”
胥子思心下褒讚不迭,唇角一抬,興趣大漲,兩掌持棍,棍首連往空中敲擊十數下,直逼得那宣白墨劍尖一低,兩足直今後退;胥子思查見馬腳,身子淺抬,往那棍上施以巧力,便見那擎山棍自旋不止,離了胥子思掌心束縛,直衝宣白墨而去。
“我們兄弟,不敢退席。”
不消半盞茶工夫,三人前後已是來往百招,未見高低。
胥子思眼目一亮,凝氣丹田,後順經履脈,導氣於掌,內力一出,反令宣白墨腳邊玄棍,貼地打轉。
“雅名,雅名。”胥子思握了酒盅,推盞請道。
“謝?”胥垂垂輕嗤一聲,心下暗道:是謝這群武人前來應戰,刀劍相向;還是謝這群老饕前來參宴,飯來張口?這般思忖著,卻也已然起家,尾隨胥子思離了堂內,反往內院而去。
胥子思同其宗子胥垂垂坐於堂內,一個一派淡然,一個一臉官司。
“多是籍籍知名之輩,倒似受人教唆多些。”
“我等……雖也故意前來比拚比拚,但是,以胥大俠江湖盛名,我們兄弟本是將你列為應戰名單末三,算一算光陰,怕是得過個一年半載,方可來這鹹朋山莊纔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