胥留留挑了挑眉，亦是輕笑，“確是如此。這一手劄，乃是有人悄無聲氣潛入家父房內暗留。”

五鹿渾思忖一刻，挑眉衝胥留留道：“胥女人，貴國國主此為，是在胥大俠接了此奇特手書之前，還是以後？”

聞人戰一聽，心下大驚，疾聲詢道：“那……那麼說，我爹也得知了三國國主各有一顆水寒，方還了五鹿那顆，便……便眼饞钜燕這一顆不成？”

胥留留聞聽大歡樂宮之名，心下又是止不住一陣唸叨，想著堂上既有薄山太師伯坐鎮，得意好好探一探那大歡樂宮的秘聞，思及此處，這便弓手，輕聲詢道：“長輩癡頑，卻不知那崖壁上的八個字同大歡樂宮有何乾聯？”

五鹿兄弟聞聲，自是知其深意，五鹿渾長納口氣，搖眉苦笑道：“長輩幾人方至亂雲閣，魚龍二位前輩便遭此橫禍，若說同我倆無關，怕是連長輩自個兒也不會采信。”

“抑或，留書之人此舉，乃是酒徒之意不在酒。”五鹿渾眨眉兩回，指腹一摩下唇，又掃一眼身前諸人，一字一頓道：“又或，五鹿那一顆水寒，本就不是聞人前輩所盜！”

“那大歡樂宮之事，是暫不張揚，還是……”

“這可真是……”宋又穀搔了搔頭，實在看不透這層層迷局，冷哼一聲，搖眉接道：“推車下台階――一步一個坎！”

“豈止，豈止。”聞人戰揩了揩眼角殘淚，緩聲接道：“據傳其教外科罰幾有千數，刑具亦是五花八門。最令人膽怯的，當屬那碎頭器跟碾身磨。想來碎首糜軀之辭，也跟那駭人聽聞的科罰有些個扳連。”稍頓，獨自接道：“我師父還說，當年的大歡樂宮教眾，多有黥麵，頰上所刺，恰是那八個字。隻因大歡樂宮發源之地，乃是比钜燕還要更往南去的荒蠻，故而其所用筆墨，也是他們老祖宗的鬼畫符。”

薄禾一聽，眉頭更皺。

薄禾冷哼一聲，抬頭接道：“若十三十四當真曾為毀滅大歡樂宮助得一臂，我亦當覺得傲。”稍頓，又再歎道：“惜得我同其肝膽相照，無話不談，也從未聽其提及此處，怕是祝公子多慮了。”

“兄長！”五鹿老眉關一緊，已是按捺不住，薄怒策應，“昨夜，若非我急智，怕是現下你我皆得應了那碎首糜軀之辭，長埋薄山之上了！現其竟還疑了我們同那勞什子異教的乾係，真是氣煞我也！”

五鹿老一聽，腦內反是透明，懶聲策應道：“怕是貴國國主丁壯氣盛，非常受不得如此挑釁，這方用心將令尊差使開，幸虧宮內佈下天羅地網，專候著聞人前輩。若事成，也好跟令尊誇耀誇耀。”

五鹿渾同胥留留換個眼風，正待啟唇，卻見一旁五鹿老使個眼色，五鹿渾一怔，又聽薄禾師伯齊聲怒道：“需當如此！需當如此！一為戰帖，再為警鐘，薄山高低，毫不畏死。”

“全無實證，不過模糊有些個憂惑。”宋又穀搖了搖眉，單側唇角一勾，苦道：“但是那水寒，同括和尚已然交了給三經宗主，按理說，這事兒該當結了纔是。但那以後，鹹朋山莊遭數十江湖客應戰、亂雲閣毀於一旦……這類各種種，接二連三，實在偶合，讓人不得不疑。”

“我爹已然將水寒轉予同括徒弟，令其償還五鹿，怎還會再打水寒的主張？且他同遊叔叔，人早是在銷磨樓上，若說是他，於理不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