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鹿渾思忖一刻，挑眉衝胥留留道：“胥女人，貴國國主此為，是在胥大俠接了此奇特手書之前，還是以後？”

五鹿渾掃一眼身側胞弟，見其垂眉，如有所思，五鹿渾也未幾加滋擾，眼風一飛，又再定定瞧著胥留留，沉聲緩道：“胥女人，你為何感覺亂雲惡事，同水寒相乾？”

薄禾瞧一眼胥留留，又是一歎，自感唇舌千斤，攢力應道：“兵來將擋！我便得讓那群賊人曉得，我薄山，從不懼戰！此一深仇，必當啖其肉、飲其髓，血債血償！”

堂內陡靜，五鹿渾隻聽得腦內一個接一個疑問，就似自池底湧下水麵的泡泡，咕咚咕咚著，一刻不斷。

“宋公子但是也感覺，大歡樂宮之事似同水寒有些連累？”胥留留側了側臉頰，低聲幾不成聞。

聞人戰妙目幾旋，兩掌往桃腮上一攏，捧著臉頰哀道：“我長這麼大，還從未這般痛恨我爹行竊不合作具。”話音方落，直衝胥留留求道：“胥姐姐，如果我爹當真現身钜燕皇宮，你可否請胥伯伯高抬貴手，莫要留難？”

薄禾一聽，眉頭更皺。

胥留留自知言辭已是漏了底，也未幾推搪，單掌往袖內一探，緩緩摸索出個物什，往桌上一展。“便是因著此物。”

“但是……”那弟子候了些辰光，打眼一瞥聞人戰，又再言道：“但是那肉早被狼崽啃得臉孔全非，即便洞內有些染血的殘衣，也不成鑒定是……”

“傳聞銷磨樓，便在钜燕。”胥留留掃一眼宋又穀，見其唇角筋肉一跳，又再接道：“此一留書，恰是現於钜燕。”

“許是聞人前輩自發不敢招惹五鹿，這方退而求其次，改擇了最小的钜燕。”

薄禾見怒，抬聲喝道：“有何發明，馬上呈報！”

“這可真是……”宋又穀搔了搔頭，實在看不透這層層迷局，冷哼一聲，搖眉接道：“推車下台階――一步一個坎！”

胥留留見宋又穀單臂一抬，直用那摺扇輕抵顳上，麵上苦得，仿似生食了一隻涼瓜。胥留留意下莫名感覺好笑，卻知此時此地甚不應時宜，稍一搖眉，馬上清了清嗓，正了正色。

堂下老者悄悄撚鬚，待了半晌，方道：“這怕得讓祝家兒郎說道說道吧。”

五人圍坐桌邊，麵上哀、怨、憂、愁，偶然不勞。

薄禾擺了擺手，麵上暗淡，兩目無光，掌背直衝那弟子推了兩推，無聲令其退下。

胥留留挑了挑眉，亦是輕笑，“確是如此。這一手劄，乃是有人悄無聲氣潛入家父房內暗留。”

五鹿渾聽聞此言，隻將十指指尖相對，小扣數回，獨自喃喃道：“若聞人前輩厥後當真得了動靜，知水寒三國皆有，以其經曆，必可推知三珠並無差彆。如此，其又何需多此一舉，再冒險探钜燕皇宮？且這手劄，為何要留於胥大俠莊上？如果趁人無備動手，勝算難道更大？”

宋又穀見其哀色，不由抿唇，沉聲道：“你爹那工夫，莫說胥大俠不在，即便其在，怕也不會這般輕易便栽在钜燕宮內。”言罷，宋又穀陡地吞唾，心下卻念著，這一句說話，倒似獲咎了胥留留去，這便偷眼，見胥留留麵上波瀾不驚，宋又穀心下反覺煩惱，拿那摺扇輕拍口唇，再不敢多言一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