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落,布留雲將口內火腿雲絲細嚼幾下,吧唧吧唧口唇,將小菜同柳鬆煙說話俱是咂摸出些細裡滋味來。
“我自不會令其敗了我欽山規製。”柳鬆煙眼白一翻,冷聲嗤道:“欽山以內,兄弟敦睦。豈可因著小伍人單勢微,便合起夥來欺負了他,讓其一人擔著整派苦差,日日不歇?我這大師兄,自當挺身。若十今後師父仍在閉關,我必得接了小伍那密室服侍的活計,一來貢獻師父,我本就甘之如飴,再來珍惜師弟,我更恰當仁不讓。”
言儘於此,柳鬆煙抬眉側頰,衝布留雲送個眼風,再瞧瞧一旁案上食盒,頰上一顫,緩聲笑道:“師父閉關,飲食減半。現下其又筋軟骨酥,有舌無言。師弟,你莫拘束,隻要不出這密室,吃喝自便,吵架隨心。”稍頓,柳鬆煙一掃身前範一點,兩掌暗裡攢拳,冷聲接道:“那煙波鉤心法,於師父這處,但是當吃又當喝,作盔又作甲。心法在手,饑不著,渴不到,傷不得,死不了。”
“若天隨人願,十今後,便是你我兄弟同心齊力,大展拳腳之時。”
兄弟二人對視半晌,唇角俱抬,未言先笑。
布留雲探舌稍濡口唇,吐納兩回,同柳鬆煙對視一刻,後則輕笑,返身再往牆邊,背對柳鬆煙,兩手急動,迅指工夫,一對雙鉤重又懸回壁上。
此言方落,便聽柳鬆煙吐納兩回,沉聲令道:“二師弟,十今後,若統統不出預感,便是你重歸欽山之機。”
布留雲一聽,心下輕笑,言辭更是有了底氣,喟歎兩回,緩緩再道:“莫多自輕自賤。你乃可造之材,為師欣喜。待你將第十式吃透,為師自會將那終究式一併傳了與你。然,此回,冇有為師之令,你莫再將之暗傳旁人。”
欽山派,密室。
“萍蹤梗跡,此生何濟?”
言罷,五鹿老臉頰一側,眨眉兩回,妖嬈神態,端的是眉掃黛,鬢堆鴉,腰弄柳,臉舒霞。
布留雲拱手嘲笑,心下再道:你那些謹慎思,還欲在我麵前矯飾!然,你既拱手贈此良機,我又豈會不加掌控?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;繁華險中求。此回,我若早早策劃奇襲,勝算也是不低。
伍金台一怔,吞唾兩回,低聲喃喃,“師父授第十式,已逾旬日。小伍才疏,雖不敢怠惰,卻還是西席父絕望……”
“師弟,為兄我已然得了師父真傳。那第十式心法,你若不棄,為兄自當私傳於你。至於最後一式,還得籍著師弟聰明,同我合力請師父相授方是。”
布留雲點頭不住,凝眉細瞧柳鬆煙,心道:且看此回,你我誰更毒手!
思及此處,布留雲輕咳一聲,仆身向前,低低道:“但憑師兄叮嚀。”
布留雲目珠一轉,定定瞧著柳鬆煙,唇角一顫,心下衡量很久,方輕聲自道:“師兄的意義……但是要…取而代……”
五旬日前。
柳鬆煙輕哼一聲,挑眉笑道:“屆時,師父他白叟家便作了閒雲野鶴,悠遊六合;師弟亦可遂心如願,重返欽山,作我欽山肱骨棟梁。如此,豈不皆大歡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