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這時，忽聽不遠處一聲斷喝：“小兔崽子，好大的膽量，明白日竟敢來偷菜！”世人大驚，站起家一看，隻見一個柱杖老翁正向他們趕來。

李衍吃了兩個茄子，又摘些豆角吃了，肚子有了東西墊底，這才長歎了一口氣。

李衍聽了，心中半信半疑。他曉得正一派以雷法、符籙為主，雷法臨時非論，隻這符籙到底是真是假，靈驗不靈驗，心中實在存疑，想要問個清楚，卻又實在問不出口。

淩霄猜到了幾分，微微一笑，道：“李兄，你內心不信，是不是？”李衍見他問破，隻得笑了笑道：“信與不信，我也說不好，隻是我從冇見過有人使符籙，以是不敢妄言。淩霄，符籙真的靈驗麼？”淩霄道：“有的靈驗，有的不靈驗，偶然靈驗，偶然又不靈驗。”

李衍更加不解，奇道：“這話如何說？”淩霄道：“江湖當中，門派林立，魚龍稠濁，有很多招搖撞騙之徒，實在並不精通符籙，但為了給本身撐臉麵，便說本身出身何門何派，這些人所使符籙，那自是不會靈驗了。這也如同周易能夠占卜一樣，那些不懂裝懂的人，如何能占得準。如此一來，很多人便將符籙視為虛妄，以是說，有的靈驗，有的不靈驗。”

又走了一段路，大師尋了片樹林，找些枯枝生著了火，一邊烤鞋襪，一邊坐下安息。提及剛纔的事，忍不住又大笑一回，都問淩霄道：“淩霄，我們還去偷不偷了？”淩霄笑而不語，俄然解開衣衿，呼拉拉向外一倒，竟然是茄子、黃瓜、小蔥之屬。世人見狀，無不驚奇道：“咦，你竟然藏了菜！你是如何想到的？”淩霄笑道：“偷菜有偷菜的巧法，一邊偷一邊吃，能偷多少菜，如果給人瞥見了，那裡還偷得成？”

四人一口氣跑出半裡路，方纔停下腳步，見那老翁並未曾追來，這都才鬆了一口氣。

世人聽他說的有理，都連聲讚他想的全麵。淩霄藏的這堆菜實在很多，大師敞開了吃，竟然吃了個縱情。

從昨日中午吃過飯，到現在已經一天多冇吃東西了，雖吃了幾片薯乾，當得甚麼用。四人正值年青，彆的猶可，唯有這餓是最難忍的。淩霄俄然撓了撓頭，彷彿想說甚麼，卻欲言又止。張惠茹問道：“淩霄，如何了？”淩霄吞吞吐吐道：“冇甚麼，冇甚麼……”張惠茹皺眉道：“一個大男人，有甚麼就說出來，乾嗎遮諱飾掩的！”

張惠茹見大師都開口大嚼，嚥了口唾沫，雙手在衣衿上拭了拭，問道：“淩霄，如何偷啊？”淩霄蹲在地上，一麵大嚼，一麵嗚噥道：“甚麼如何偷，揹著人不讓人曉得，就是偷了。”張惠茹頓足道：“我當然曉得甚麼是偷，我是說，如何摘下來啊？”

大師錯過了熱頭，便又起家趕路。丟了馬靠兩條腿走路，遠非想得那般輕易，隻行得二十多裡，四人便覺腿痠腳脹，再也不肯走了。淩霄也不催促大師，見日影下來，路旁恰好有座荒祠，便停下腳來，在這個荒祠中過了一夜。

李衍知淩霄絕非虛妄之人，他既如此說，當下又多信了八九分，笑道：“淩霄，隻望今後能見你運使符籙，我也好開開眼界。”淩霄不置可否，將劍歸入鞘中，笑而不答。

李衍頗通一些易理，深知易道廣博高深，對於周易能夠占驗，他是堅信不疑的，但驗與不驗，卻在乎其人了。聽了淩霄這番話，點頭道：“此理甚是。”淩霄又道：“至於為何說偶然靈驗，偶然不靈驗，卻也不是抵賴之辭。”頓了一頓，續道：“那少年的‘禦劍術’，講究以氣禦劍，人劍合一；而正一派的符籙，講究以意禦符，人天合一。即便是精通符籙之人，偶然意力不純，那也不會靈驗的。以是說，偶然靈驗，偶然不靈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