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馳野罩上了大氅，卻不挪腳。他吃了兩口包子，渾然不在乎周遭的目光，問朝暉：“這能到神武大街麼？”

葛青青側立路邊，扶刀施禮。此人晃過他跟前，撲鼻而來的是濃厚酒氣。

“天下大局已定！成王敗寇，殿下賢名今後翻覆，你我皆是那遺臭萬年的亂臣賊子！我殺誰？我殺了這昏聵無眼的老天爺！二十年前，殿下在此血濺三尺，我們做錯了甚麼？逼得皇上如許趕儘撲滅！”

齊太傅默聲半刻，才說：“你負罪出都，想要入戶，自是困難。殿下當時厲行黃冊記戶，為的就是按捺流寇、謹防民亂。”

蕭馳野徹夜吃酒，衣衫不整。他吊著這腰牌，說：“這路不像是往宮裡去的。”

齊太傅無語凝噎，拽回擊，轉頭不再看沈澤川。他被軟禁在此，二十年裡瘋瘋顛癲，恨遍了外邊統統人，徹夜卻要壓服本身不要恨仇敵之子。

“不是。”齊太傅垂首，“殿下的生母乃是宮中嬪妃。皇後膝下無子，未曾生養過。但是殿下是皇後抱在宮中，親身扶養的。常言道虎毒不食子……天家無父子。”

紀綱握拳不語。

葛青青盯著此人的烏靴，答道：“回大人，卑職本日在所司當值，該往宮裡去。”

“――我不甘心！多年佈局功虧一簣！東宮僚屬死傷無數，殿下委曲尚未昭雪，我不甘心！”他再次拖住沈澤川的手臂，“你如許年青，你另有機遇！”

殿內又靜了下去。

蕭馳野看著他，說：“我看著像醉鬼麼？你且去吧。”

葛青青抬首，暴露內疚笑容，說：“二公子金貴，不曉得這民巷混亂，從這鑽幾條民巷就能拐到神武大街上，直通宮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