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該!”
“該!”
北風吼怒,亂雪誘人眼。薑二爺站起家,問道,“為百口收屍?白叟家這話說錯了,依徐家所犯之錯,本該誅六族!是萬歲寬仁,才饒了徐家外三族,隻誅犯法的三族,且這三族當中,年過七旬如您老,年不滿十歲的徐家後輩共十六人,也未被拉上刑台。若按周律,你們都該死!”
薑二爺大聲吼怒道,“徐家人死了,有您老為他們收屍,但死在徐家人手的百姓,何報酬他們收屍?山中被野獸殘殺的百姓,何報酬他們收骨?!不滅徐家,酒泉百姓的委曲向何人討?莫非真要等大夥都到了地府之下,向閻王爺討麼?!”
“本官上承天恩,至此徹查酒泉官員貪腐大案。若無真憑實證,豈會將你家三族押上刑台?”薑謫仙抬手喚道,“周大人,宣!”
台下的百姓們也感覺辣眼睛,紛繁低下了頭。
肅州知府鐘當田躬身施禮,並未開口。
“啪!”
平話人又一拍醒木,“安征為何跪在邢台之下大放悲聲?且聽下回分化!”
薑二爺回身問台下數百酒泉父老,“你們說,徐家人該不該斬?”
“薑謫仙緩聲問道,‘白叟產業真不知?’”
“該!”
平話人待他們群情半晌才一拍醒木,持續道,“各位父老有所不知,這周其武乃進士出身,十一年前被朝廷派去酒泉任縣丞,因不肯與酒泉贓官貪吏同流合汙,被徐啟林歪曲剝削倉糧,幾乎命喪酒泉。而真正剝削倉糧之人,便是在酒泉與徐啟林稱兄道弟的酒泉廂軍批示使石明,此人被萬歲下旨,誅起其九族。這是後話,暫按下不表。且說周其武,拿著長長的昭罪書,一條條念著徐家人所犯之罪……”
“大夥在康安,不知這徐縣丞在酒泉是如何一個響鐺鐺的大人物!”
“鐘當田,你說徐家人該不該殺?”
“薑謫仙聞言,緩緩問道,‘白叟家可知徐啟林犯了何罪?’”平話人頓了頓,才持續道,“那老婦昂首偷看了一眼坐在薑謫仙身邊的肅州知府鐘當田,怕怕地低下頭哭訴道‘大人,就算我兒犯了錯,我孫兒、我侄兒又有何錯?’”
俆縣丞?薑留一下就想起了此人:酒泉知縣任懷利“懼罪他殺”後的酒泉主事官員,俆啟林,也是父親上旨請誅三族的兩位官員之一,此人已在本年十月中旬,人頭落地。跟他一起被處斬的另有徐家三十一人。
徐啟林的老母失聲痛哭,“罪婦聽到了,求大人您寬弘大量,饒我孫兒不死,老婦本年七十有三,大人您真就忍心眼睜睜看著老婦白髮人送黑髮人,為百口收屍麼?”
“開端了,開端了!”二樓雅間內,薑慕錦表示大師噤聲。薑家五姐妹同時轉頭,看向一樓高高搭起的平話台上端坐的,尖嘴縮腮平話人。
“嘩!”西城百姓們立即沸騰了。
“啪!”平話人又一拍醒木,“我們西城的父老們且說一句,西城兵馬司批示使薑楓薑仲青,是不是在擺模樣?”
“啪!”平話人一拍驚堂木,“這些村民,便是被徐啟林逼得走投無路,攜老帶幼,逃入山林!”
平話人持續道,“台下那老夫人連滾帶爬地上了刑台,跪倒在薑謫仙麵前,哭訴道,‘欽差大人,罪婦乃徐啟林之母,請大人開恩,饒過我兒、我女、我孫……’”
平話人低頭,看著桌上的文書,唸了足有兩盞茶的工夫,纔將徐啟林和徐家世人所犯之罪唸完,隻聽得茶館以內的西城百姓肝火焚心,恨不得立即衝去肅州,提刀將徐家人千刀萬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