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四時春(強娶記)_4.辭京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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岸上一行人,居中是一老者,身高體闊,走起路來虎虎生風,恰是軒王的外祖父,年屆七十的定國侯秦飛鴻。

兩方世人一見軒王膜拜施禮,除定國侯外,皆呼啦啦跪倒一片。

老侯爺拉住軒王的手,高低打量。都說外甥肖舅,這孩子和秦東年青時有九分像。五官長得神似,隻要下頜不似秦東那般棱角清楚,而是比較圓潤,隨了他的父皇。氣質上,秦東更具武將的剛毅豪宕,而軒兒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霸氣。

現在,這雙廣大有力的手,就要從本身的手上把他母妃接疇昔,護在他的羽翼之下。恒帝俄然感到有力。

像,太像了!

貫江之上、夜色闌珊、笛聲悠遠、逆流而旋……

他大步奔至秦飛鴻跟前,跪倒叩首,言辭誠心:“孩兒拜見外祖父,拜見兩位母舅。孩兒惶恐,怎敢勞煩外祖父親來。”

夏璟軒心中酸澀,雙膝跪地,磕了三個響頭:“兒子就此彆過,請父皇保重龍體。”

屋內黑漆漆的,冇掌燈,但夏璟軒是習武之人,遠遠便瞥見恒帝正閒坐在黑暗中,神情懊喪,不知坐了多久。

秦南也失聲喚道:“大哥——”

解纜期近,朝堂的事千頭萬緒,幕僚親信、擁戴的官員,都在等軒王拿主張。

恒帝喜絲竹、精樂律、善曲賦,對笛音尤其愛好。每日晚膳以後,便教兒子學笛,夏璟軒聰明,兩年的時候,便已初通樂律。

當時父皇慈愛的將他舉起,抱在膝頭,展開他的小手,將玉笛悄悄攏進他的掌心。

夏璟軒聽了,歎了口氣:“孩兒願聽父皇的話,分開都城,但兒臣懇請父皇,讓母妃與我同去。”

“是個好孩子!之前我最疼你娘,今後就是你了。放心,軒兒有任何心願,外公都會助你達成!”

軒王固然隻要二十二歲,卻向來剛毅練達,殺伐定奪,常日裡鮮少有傷春悲秋的時候。此次離京,倒是內心苦悶,思路繁亂。

近在天涯,夏璟軒起家昂首之際,劈麵三位父老,不由都倒吸一口冷氣。

這是六歲生辰時,父皇送給他的禮品。

“隻是兒臣將父皇母妃留在京中,單獨一人去逃命,恐屈辱了夏家的威名。”

秦西最早反應過來,他趕緊提示道:“阿爹,是軒兒,小妹的孩子……”

彷彿是昨日景象再現,秦老侯爺怔在原地,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。

固然母妃常說本身的麵貌像極了大孃舅,但有這麼誇大嗎?

入夜,江麵上升起一層薄霧,軒王展轉難眠,便拿出玉笛,登上船頭,瞭望沿岸的風景。

秦老侯爺俄然緊緊的抱住了夏璟軒,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裡。

老侯爺緊緊牽著夏璟軒的手,帶他上了馬車,其彆人騎著馬,前呼後擁趕往秦府。

十月十七,巳時剛過,船隊靠近安榮,軒王乘坐的大船率先駛入船埠,停船登陸。

軒王一見竟是外祖父,趕緊疾步迎上前去。

從他的臉上,秦家父子看到秦東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,秦東稠密的頭髮,飽滿的額頭。

白叟家中氣實足,聲如洪鐘,話語渾厚有力,擲地有聲,惹得兩方將士紛繁側目……

《將軍令》一遍遍迴盪在江麵上,夏璟軒想起了那小我,阿誰奉告本身“君子比德於玉,曲賦令人忘憂”的儒雅帝王;阿誰把本身抱在膝頭,手把手教本身吹笛的慈愛父親;阿誰辰月宮中,吹奏出淒美曲目標孤傲側影;他眉間模糊透出的淡淡哀傷,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,他常常強顏綻放的悲苦的笑,他對自在的巴望和對誇姣餬口的神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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