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，走吧，小容。”破月回身往裡，“我們去見他。”

兩人都冇出聲。慕容瀾隻長慕容湛兩歲，兩人年事相仿，實則情同兄弟。慕容湛生性慎重，對皇兄的這些兒子又極好，故雖多年冇見，他的話，慕容瀾卻不能不聽。

他一抬眸，瞥見一雙清澈如潭的眸子，那邊麵寫滿了體貼和高興，仿若兩道柔光撩過心窩。他一時竟忘了放手，怔然凝睇。

一將功成萬骨枯，她不曉得，葉夕校尉，一戰立名天下。

可她卻做了。

至於慕容充，小時候更是跟在慕容湛身後練武習字。當今皇室，慕容湛算得上是第一妙手，故慕容充自小就對慕容湛敬慕有加。

慕容湛原意是要防備一向未露麵的顏樸淙，冇推測他們曲解了本身與破月的乾係。但亦不便解釋太多，隻得訕訕道：“她與我情同兄妹，你們勿要曲解，有損她清譽。”

可下一刻，他立即從床上坐起來：“我大哥……步千洐將軍如何了？”

“步大哥！”

破月沉默。

“十七叔！”

慕容瀾兩兄弟見王叔盯著破月發楞，心下雪亮。破月雖容顏嬌弱可兒，但兩人見過的美人多了去了，倒也不會感覺太冷傲。慕容瀾率先道：“便請葉女人好好照顧王叔吧。”

慕容湛雖神采潮紅，意誌倒是果斷的，心想我與皇兄解釋便是。也就不再多言，回身進了地牢。

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走到亮光處，卻見一個高大的人影悄悄站在牢房正中。內裡已經點了一盞燭火，襯得他豪氣逼人。約莫是幾天冇刮鬍子，他滿臉亂糟糟的，衣服也臟兮兮的，眼睛卻亮得嚇人，深深的笑意就像要溢位來。

二皇子觀他神采，已知此人的確冥頑不靈，揮一揮袖子，回身便走。到了牢門口，卻又轉頭道：“你與我十七叔如何瞭解？”

慕容瀾先答道：“十七叔放心，人還在地牢。”

“他們說的話，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慕容湛柔聲道。

本來阿誰顏氏令媛，是這個模樣。柔弱得令人顧恤的容顏，跟嫻雅可兒半點沾不上邊，性子集約、隨和，冇有半點女子的扭捏；乃至在疆場上，亦不輸男兒——百人追擊數千人，這事慕容湛自問不會做，或許連步千洐都不會做。

慕容湛本就生得極美，此時也已淨了臉，鳳眸先是迷濛，後是沉凝，波光流轉，燦若美玉，隻看得三人都是心神一凜。

再厥後，因為見過她的真容，又見到了顏府暗衛，模糊便猜出了她的身份。

一旁的慕容瀾和慕容充二人這才鬆了口氣，讓太醫退下配藥。慕容瀾目光先掃過顏破月清透如雪的容顏，又停在她被昏倒中的慕容湛握得死緊的小手上，柔聲笑道：“葉女人，我王叔如何受的傷？父皇剋日一向特彆憂心王叔，他日父皇問起，我也好答話。”

“大哥！”

慕容充見破月看起來比本身還要小上幾歲，語氣也就輕浮幾分，笑道：“父皇常說王叔生性忠誠渾厚，卻在夢中，也將女人的手緊握。如果父皇見到，定會吃驚。”

本來他握著的，一向是她的手。夢中一向牽掛著不能放不能放必然不能放，本來是她的手。

這動機像是熱炭灼傷了他的腦筋，他收斂心神，快步跟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