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，不敢，我說的天然是馬兒。”夭夭膽量大了起來，嗤地一笑，“白頭峰馬場數日前新得了一匹漠北良駒，品相極好，奔馳騰踴之狀如海中蛟龍，嘶鳴之聲更如天上的驚雷普通；我去了三五日便順服了，試騎了一次，如騰雲駕霧普通，非常暢快；將軍如有興趣，午後我們一起去嚐嚐如何？”

“還差那麼一點兒意義。”老趙把她抱在懷內，伸手去解她背上內裙的快意繩兒，試了幾次不得其法，便悄悄一把將繩索拽斷了；男人雙手探入她肋下，觸手幼滑如上好的暖玉，便小聲附耳笑道，“你不如把石居裡的人全都打收回去。”

“三四個月！那不是得熬到過年？”夭夭一下子復甦了，坐直了身子，眼神兒似有不信之色，又聽他談到回通化的時候，隻得緩緩說道，“阿翁疼我，我是曉得的，但我眼下還不能歸去；白山連綿數百裡，莫非還冇有藏身之處嗎？而我，也想為將軍出一份力，叫內奸曉得，白山不是好欺負的，客歲我被康王威脅、十二年前我父母被害，這些事我一時一刻也不敢忘。”

“我這回出去看了幾處駐兵的環境，設備上雖有完善，但士氣頗好，約莫能和遼陽、東丹的契丹精銳一戰。鹹平和昉山一帶漢人南逃者日漸增加，鎮甸村莊十室九空，契丹人更加凶暴貪婪了！”老趙枕著胳膊，絮絮說道，“我去了雪山一趟，茂林大哥曉得了我們的打算，也要派些人去天福城互助。擒賊先擒王，如果這回能一舉勝利，殺掉耶律倍及其子耶律阮，契丹人群龍無首，我們這一戰方有取勝的掌控。”

次日淩晨，一隻紅腹錦雞飛到她閣房的窗台上，將新開的幾朵三星建蘭連花蕊都啄了去，翹著尾巴咕咕唧唧的將夭夭吵醒了。她倉猝躡手躡腳地下了床，將那盆不利的蘭花抱入屋內，再憑窗看時，雞早就飛遠了。老趙猶熟睡著，臉上乾清乾淨的，約莫是夜裡起來，連帶著將髯毛一併也清算了；男人睡相極好，俊朗的側顏如刀刻斧削普通，嘴角微微有笑意凝集。夭夭雙手支頤，伏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，才含笑輕腳兒出去，洗漱以後，又悄摸摸地爬上了床，鎮靜地鑽到他懷內。

“你盤算主張便好。你夙來機靈，又有楊將軍和張彌在，想必不會遇險。”老趙見她不肯，隻得遂了她的意義。

“寶貝兒，你說的是人還是馬？”老趙撫了撫女孩兒的後背，纖細的腰身尚不滿一抱，忍不住笑道，“小狐狸崽子，你莫非是拿馬來比我？”

含笑說罷，便探身起來伸手撩開帳子一角兒，向外叫道，“小桃出去，嗯，奉告周斌、王英他們，就說這兩日允他們自在活動；東山上有一群外來的野山彘，為害不小，不如趁機獵了來，交給虎帳裡的夥房徒弟做成風乾肉吃，也算是除了大害。”

石居靜悄悄的，似無人普通，隻閣房裡模糊傳出嬉笑之聲。楊阿嬤按例去外頭做孫思邈傳下來的茶，玉紓背了畫囊和繡架子，向保護借了一匹和順的馬兒，躲去山裡畫花鳥秋景。雲羅和小桃漸漸地籌措著早餐，小梅則手腳輕巧地清算著屋子，喂鳥、澆花兒，給孵蛋的母天鵝和一對落坡大雁配吃食，大師皆按部就班地繁忙著。

“你瘋了，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來——甚麼死人，甚麼守寡的！”夭夭氣得踩著他的大腿下了床，男人叫了一聲彈了起來，“我這就寫信給阿翁，叫阿翁曉得你本日說了甚麼渾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