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瘋了，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來——甚麼死人，甚麼守寡的！”夭夭氣得踩著他的大腿下了床，男人叫了一聲彈了起來，“我這就寫信給阿翁，叫阿翁曉得你本日說了甚麼渾話！”

次日淩晨，一隻紅腹錦雞飛到她閣房的窗台上，將新開的幾朵三星建蘭連花蕊都啄了去，翹著尾巴咕咕唧唧的將夭夭吵醒了。她倉猝躡手躡腳地下了床，將那盆不利的蘭花抱入屋內，再憑窗看時，雞早就飛遠了。老趙猶熟睡著，臉上乾清乾淨的，約莫是夜裡起來，連帶著將髯毛一併也清算了；男人睡相極好，俊朗的側顏如刀刻斧削普通，嘴角微微有笑意凝集。夭夭雙手支頤，伏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，才含笑輕腳兒出去，洗漱以後，又悄摸摸地爬上了床，鎮靜地鑽到他懷內。

小桃、雲羅笑著承諾了。 等二人出去後，一臉促狹的夭夭伏在他身上，對勁笑道：“如此，將軍可還對勁嗎？”

含笑說罷，便探身起來伸手撩開帳子一角兒，向外叫道，“小桃出去，嗯，奉告周斌、王英他們，就說這兩日允他們自在活動；東山上有一群外來的野山彘，為害不小，不如趁機獵了來，交給虎帳裡的夥房徒弟做成風乾肉吃，也算是除了大害。”

“你盤算主張便好。你夙來機靈，又有楊將軍和張彌在，想必不會遇險。”老趙見她不肯，隻得遂了她的意義。

“我過幾日往家裡去封信，請阿翁莫要擔憂就是了。”夭夭看了一眼可貴睡一個好覺的男人，內心一陣發酸，便冒充笑歎道，“隻是將軍你，疆場上刀槍無眼，你可要把穩些。我現在如許，跟你同進同出、同食同宿，混了這麼些日子，如果你有個好歹，我可嫁不到甚麼好人了！”

“雲羅，叫張彌派人扼守一線天，這兩日書文照送，不準有人來打攪；老族長和楊將軍如果有甚麼緊急事，就派人傳話出去吧。”

“胡說！如何就嫁不到好人了？哪怕是我真的死了，你這個郡主守了寡，也是塊大家爭搶的香餑餑！”老趙被她慪得笑出聲來，捏著她的手道，“你如果有點知己，就給我守個一年半載的，我也就滿足了。”

“午後的事兒午後再議。”老趙聽得人都癡迷住了，見她說完當場伸了個懶腰，複又抱住本身欲睡，忙扶住她肩膀哄道，“你還冇有答覆我的話。現在做出這副親熱的模樣，是在誆我的吧？待會兒睡醒了，還不是要任由旁人把我請走？”

“將軍不是一向都嫌棄我的身材嗎？”夭夭見他又現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來 ，一時候醒了大半，倉猝捂住胸口，皺眉表示不解。男人將她翻了個麵兒，見她將胸前捂得死緊，忍不住笑道：“你雖風情不敷，才調姿色倒是少見的，如此也抵得過了。”

“將軍明天是如何了？”夭夭埋首於他寬廣的肩頭，男人的衣服是新換上的，一半是皂角的香氣，一半是床帷間淡淡的沉水香的味兒，似有若無的浮動在身側，“我這些日子，晚間都睡不好，外頭有一點動靜都會被吵醒。昨夜倒是可貴的一夜好眠；你能留下來陪我睡一天賦好呢！”夭夭邊說邊往他臉上湊，“想必無人敢群情我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