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倒打一耙,清楚是你蕭瑟我在先——唔,我實在困得很,——我們快睡吧。”夭夭懶得抵擋,歸正他每回也隻是摸一摸過過癮罷了。男人就著床頭八角琉璃燈傾泄的暖黃色的柔光,望著近在天涯的一張柔滑小臉,正伏在他肩膀上均勻地喘氣著,嘴角含著一縷笑。
夭夭單獨擁被而臥,忿忿地撫了撫白靈的大腦袋,自言自語道:“我們不活力,不活力,不跟不解風情的大直男活力。嗐,他一忙起來就不顧人,我今後是要嫁他的,隻怕要叫你多陪我玩了。”狗子哼唧了一聲,拱了拱她的手,吐吐舌頭表示附和。“你也感覺他過分是吧?”夭夭摸了摸白靈毛茸茸的大腦袋,任它眯著眼睛在床沿上趴著,想一想,不由有些淚濕,便拿了絹子抹一抹臉頰,勉強安撫本身,”如果冇有他大包大攬的理事,我們也冇有這麼安閒的日子,不是嗎?可我也冇閒著啊!”如此胡思亂想,更是展轉反側難以成眠。
“唔。好。”夭夭歡暢應道,便朝他身邊挪了幾步,先將淨水往硯池內灌了薄薄的一層,書房用的墨是中原的徽墨名品——鬆滋侯,此墨墨色津潤,寫字作畫皆可曆數十年而長新。夭夭取了墨錠在手上,捏著墨身在硯池裡試著研磨了數下,那長長的墨錠卻不甚服手,幾近要滑脫了。老趙寫了幾行字,要去蘸筆,卻發明那墨汁稀稀拉拉的不甚堪用;夭夭手指累得生疼,見不出墨汁子,便一掌控住墨錠往硯池內用力研磨,急得額頭直冒汗。
“你如有大事要事,我可曾攔過你?這些日子很多事你也不叫我曉得,真當我探聽不到嗎?”夭夭特長背抹一把臉,持續對男人口誅筆伐,“另有,這些日半夜裡這麼冷,你……你都不主動說返來陪我,還要我去俯就,真是過分極了……我都狐疑,你到底喜不喜好我?對我有冇有男女之情?”
“給我倒些茶水來。”老趙看她冷靜地守在一邊站著,一副魂不守舍、扭捏不安的模樣,非常風趣,便笑著叮嚀道。“哦。”夭夭依言為他奉了茶,老趙喝罷,又點了點那硯台,表示她持續服侍筆墨。
“傻孩子,你纔多大,曉得甚麼是男女之情?”趙楮居高臨下地瞧著討伐他的女孩兒,小小的,如剛斷奶的幼年小獸,忍不住嗤地笑出聲來,見她紅著臉憤而欲哭,忙軟語勸道,“自古男女各有職分,等你長大了,便曉得女子要做的事兒沉重不亞於男人,如果甚麼都要兼顧,必將會刻苦的,我又如何忍心呢?”
“你想過我們今後的日子?”趙楮忍不住俯身往她臉上親了一口,眼裡漾出欣喜的笑意來。
趙楮便鬆開了她的手,重又提筆飽蘸濃墨,埋頭寫將起來。
夭夭此時又累又困,疲憊已極,又被他一通使喚,早冇了來時的那點子情味,聽他說能夠睡了,便如大赦普通地抽回擊,暴露一臉憂色,強打精力笑道:“將軍如此辛苦,隻恨我不懂軍務,冇法分擔一二,實在是忸捏得很。唔,我去睡了,將軍請自便。”夭夭說罷,踢了一腳書案邊假寐的白靈,狗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,拖著大尾巴站起家跟她回屋去了。
老趙在泉洞沐浴已畢,隨便揀了一件貼身的寢衣穿上,赤著腳靜悄悄地來到她床前坐了,夭夭半夢半醒的,睡得極不平穩,長長的睫毛上猶濕漉漉的。男人定定地看了一會兒,摸了摸女孩兒菡萏普通光亮柔滑的臉頰,心疼道:“傻孩子,哭甚麼?我這不是來陪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