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一邊說著閒話,一邊沿著山道往梨園深處走去。出了園子,往東又轉了一個彎兒,那一片鬆林之下現出一座三間的小屋,屋子前有一片小小的空位,放著幾十個吊在樹上的木質野生蜂巢;本來那梨園裡的采蜜的群蜂多是這裡養的。
趙楮是愛酒之人,聞聲“酒”字,便冇有多作推委,道了一句謝便接了過來。此時,來尋他們的成梁、成棟早早等在了路口,老趙將酒罈子給他二人拿著,本身攬著抱著蜂蜜罐子的夭夭由來路往山下走去。
“好吧,這梨園的果子本也是供應軍中的,也費不了很多;你若喜好,待春季裡我讓少懷送來些給你。”老趙看她為了一口吃的絞儘腦汁說了這一番話,想著也不是甚麼大事,便承諾了。
“如此,便多謝女人美意!”
“家裡想吃甚麼吃不著,倒巴巴兒的策畫起這個?”老趙很無法,伸手往她臉上捏了一把。
“不瞞老丈,吾乃軍中之人,不好輕拿輕取百姓之物,老丈若執意不收我的錢,我家夫人便吃不上這蜜了。”趙楮接了那一小罈子梨花蜜,又將金錠子放在桌上,說道,“如不足,隻當我給令愛來日出嫁的禮金了。”
趙楮聽了不覺笑出聲來,看了一眼夭夭,便自袖子裡拿出一塊二兩重的金錠子來,放在白叟手上,說道:“我家夫人自小愛吃蜂蜜,本日有緣,不知老丈可否揀新采的梨花蜜贈我一罐子?”
“那到時候讓送一車來嘗一嘗。”夭夭看著麵前盛花期的梨樹,彷彿看到一串串水晶大梨子結滿枝頭,便仰著臉兒向他建議道。
“老丈,如本日子過得可還輕省嗎?”趙楮雖不喜好甜食,倒也喝了幾口,放了盞子問道。
話說到這兒,那老丈便不好再推讓了,忙帶著妻女連連向二人稱謝。夭夭看那少女頭上素淨得連一根銀簪子也冇有,便自頭上現拔了一根貴重的珊瑚釵子來放於她手上,紅著臉說道:“我家郎君既有所贈,吾如何敢鄙吝,這根釵子也不值甚麼,送給你潤色嫁妝吧。”
那少女看了爹孃一眼,又瑟縮著偷看了老趙一眼,老趙正滿眼高興地看著身邊幼年貌美的夫人,那年青夫人則誠心腸看著本身,便接了釵子,向二人斂衽稱謝。
這山上的梨樹約有兩千餘株,整整連綿了大半個山腹;暖陽之下梨花如雪,氛圍也被感染得苦澀一片,引的四周的蜜蜂熱熱烈鬨地飛來采蜜。夭夭看著這片梨樹的枝丫虯曲盤桓,樹乾長得如小孩子的腰身那般粗,估摸著這些樹的樹齡早已超越五十年了,不由得嘖嘖稱奇。他二人走了半刻,便見半山腰處有一條山道曲盤曲折地通往梨園深處,那小道似有野生整修的陳跡,老趙亦微覺訝異。
老趙見時候不早,便帶著夭夭起家告彆而去。方出了門不遠,那少女便追了上來,懷中抱著一罈子拿紅泥封了口的酒,對老趙殷殷說道:“大人,這是我客歲親手釀製的‘梨斑白’,請大人收下,願大人.....與夫情麵長百年。”夭夭見那少女眼角微紅,言語中似含著情義,不覺心中微歎:“這丫頭倒是挺有目光的,一上來便瞧上了她的老趙。”
“這梨園本有仆人,倒不是甚麼高人隱士,那人年紀老邁,兒子又在兵禍中死去,單獨一人守著偌大的園子難以度日;少懷便做主將那白叟安設到城內好生養了起來,每月又按例給些銀米。這梨園現下則由營衛接辦看管,到了春季便有收成了。”老趙牽著她的小手緩緩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