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斌扶了扶腰刀,好整以暇地掃了一眼王英的“妻兒”,朗聲笑道:“懦夫若能當兵,報效我們康王殿下,今後掙了軍功,連帶著你的妻兒也有一場繁華。”
耶律阮大喜過望,忙丟下眾將一道煙普通向王妃大帳奔去。
男人看了一眼婦人,婦人會心,摟著男孩跪在地上張嘴嚎哭出聲,男孩亦垂下頭抹了抹眼睛。
“你這兄弟是如何死的?”契丹兵看了一眼屍身麵門上深可見骨的刀痕,作勢問了一句。
王英正深思著他這話裡有甚麼深意,便見他擺擺手叫來兩員契丹軍士,叮嚀道,“牽兩匹好馬來。你們跟著這位懦夫到城外,尋個好處所幫手把人埋了,再把人給我妥當地帶返來。 ”
“大王一貫仁厚,這些年從未虐待過我們,冇說的,我們願跟從康王。”一名身材魁偉、長相凶蠻的低階武將越眾上前,捧著酒罈咕咚咚飲下數口,將鬍子抹一抹,瞪圓了一雙環眼粗聲大嗓地叫道,“不管是哪家派來的刺客,都是該死的!咱情願打頭陣,給大王報仇。”
“大人您看,我們一家三口都是良民,妻小又孱羸,現在又遭了禍事,還望大人行個便利。”男人一臉奉迎,寒微地哀告道。“現在康王殿下有令,不準天福城的居戶隨便離城;你們一個個的都避禍走了,本年的稅糧、牛馬找誰要去?”周斌看著麵前的“男人”,在他肩頭和前胸各拍了幾掌,對勁地笑道,“好體格,是獵戶吧?”
再說周斌超標完成任務以後,見契丹人竟動了真格,以風雷手腕全城搜捕刺客,猜想其彆人多數也被困在城內,便也不急著逃離,隻順勢暗藏在契丹人的軍中,順手捉了些無關緊急的暴動分子,以此保護躲在城內的隊友們。周斌此人做事謹慎、油滑,且長著一副好儀表,又會說一口流利的契丹話,混在軍中多日,竟無人思疑到他身上,反倒被康王親信蕭元逸多次委以重擔。
“父王,你平生看重父子兄弟之情,不肯手足相爭,國事上又柔嫩寡斷,喜好漢人的那套治國的嚕囌玩意兒,眼看著祖父大王給的基業已經是危如累卵,嗐!眼下兒子走了這步險棋,也是為了東丹國的數萬將士,不想卻把父親的性命送了,你若要恨,便去恨殛斃你的人吧!兒子鄙人,將來必然讓母妃過上安穩高貴的日子。 ”耶律阮撫了撫金棺上火焰般的太陽紋,唇角一縷淺笑如明麗的曇花綻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