夭夭點點頭：這些話聽著倒還入耳。

楊安國擦了擦汗，道：“郡主所慮極是。”

褚一隆冷靜過來牽馬，還是垂著頭不敢直視她，彷彿她是個很怕人的鬼子母夜叉精。他年紀尚不滿十六，是個身高躥得緩慢的青少年，因初涉人間，雙眼不染灰塵，看甚麼都潔淨清澈。夭夭自從得知褚一隆的年紀，常常壞心眼地逗他，現在看他垂著頭臉紅得像塊火炭，便笑道：“你不肯昂首看我，若今後我有了傷害峻仰仗你施救，你認不出我救錯了人可如何好？”

待到了虎帳，還是來晚了些。

“莫非連如何混出去的也查問清楚嗎？”夭夭皺皺眉，笑道，“如果他們本身趁著夜黑摸出去的倒也罷了，如果山內有內應，但是大事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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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安國暖和笑道：“我們軍中冇有甚麼好吃的，這些東西都還潔淨；郡主若想吃甚麼，我再叫人去籌辦。”

“這的確是個名正言順的出兵來由。”周斌表示附和，又出言相問，“隻是現在的情勢，如果要進山剿賊，必然要萬無一失。可我們連女真老巫的巢穴都冇有探清楚，怎能輕舉妄動呢？”

“快走吧——”

明威將軍楊安國得了通報，早已帶著三五位年青軍將，排排地站在營門外親身迎候。

夭夭點點頭，忍不住笑出聲來：“我的玄甲衛裡就屬他最謹慎了。可貴，可貴。”

王武看在眼裡，聽在耳中，隻覺心臟氣得抽痛，又不好把喜色掛在臉上。

周斌問道：“昨夜在雲杉林搜捕女真刺客，動靜頗大，冇有驚醒郡主吧？”

說罷，看了周斌一眼，他因東丹刺殺一事立了大功，軍職品級已經僅次於楊安國，此時鶴紋紫袍，身著犀鎧，竟有五七分那人的氣象，夭夭看得一晃神兒，心頭一動，笑道：“你辛苦了。”

“那你昨夜忙了那麼久，可親手抓到賊了？”小四悄悄把手抽了返來，笑問。

“周將軍所慮甚是，蒼山山高林密，與東丹又毗鄰，眼下契丹人固然大半兵力都在遼陽郡四周作戰，但東丹境內留守的契丹兵馬氣力也不成小覷。火線在兵戈，我們不能再冒然起兵。”楊安國事身負保衛白山的大任，天然不肯等閒冒險，謹慎言道，“何況，趙將軍出兵之時，再三叮嚀，非告急時候，白山的駐兵乃是庇護族人和基業的，等閒不成外調作戰。”

“鞭撻不鞭撻的，他們派人刺殺郡主總歸是真相。” 王武飲了一口茶，思考半晌，又笑道：“據我所知，東海女真幾千年來餬口在白山一帶，以漁獵為生；安史之亂時，被北上避禍的李唐王族奪了這山川林地，女真人不平，一向以來與白山部多有牴觸。成者為王敗者賊，自古如此。現在恰好藉機剿除他們。”

王武訕訕地看了廷莪一眼，客氣道：“本王遠來是客，能在大事上有所助力，乃是心中所願。”

夭夭在十步開外勒住追風，瞥見周斌在楊安國身邊站著，便迷惑地看了一眼，周斌泰然迎了上來；報信的褚一隆冷靜跟在周斌身後，身形被遮了個大半。張彌跳上馬，一臉憂色都扶她下來，笑道：“昨夜能順利抓住這些女真細作，多虧了周大哥的好戰略。”夭夭扶著張彌的手跳上馬來，瞪了一眼他，“你一天不說他好話，就渾身不安閒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