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間抓的女真俘虜已被剪辮剃髮,反剪了雙手,口中綁了噤口的嚼子,一個個頂著剃得溜光的腦袋被鎖在了獸籠子裡;可見已然顛末端幾輪鞭撻。女真人風俗:青壯男人尤其保重頭髮,特彆是囟門的頂發視為通神之物,平生極其珍惜,如同性命普通,誰料做了階下之囚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被這一番摧辱後個個精力幾近崩潰;本來精乾凶暴的男人,現在如褪了毛的一群雞鴨,眼神板滯,隻是病篤認命罷了。連夭夭馳馬從他們身邊顛末,他們亦視若無物,連抬眼的力量也喪失了。
說罷,看了周斌一眼,他因東丹刺殺一事立了大功,軍職品級已經僅次於楊安國,此時鶴紋紫袍,身著犀鎧,竟有五七分那人的氣象,夭夭看得一晃神兒,心頭一動,笑道:“你辛苦了。”
王武看在眼裡,聽在耳中,隻覺心臟氣得抽痛,又不好把喜色掛在臉上。
“我們玄甲衛的小子們也很有出息,可見練習有素。”張彌撓撓頭,笑得一口白牙暴露,“這些都是郡主的功績,冇有郡主,便不會有玄甲衛。”
世人一同進入議事廳,夭夭見廳內早已設下一張小小的雕漆羅漢床,還細心地鋪了兩層桃紅色錦褥,中間一張小桌子,擺了幾樣蜜餞點心,一碗碧綠的香茶冒著熱氣。夭夭徑直往上坐了,瞥見桌上擺著吃的,冇忍住拈了一塊鬆子糕啃了一口,味道倒是不差,便對勁地笑道,“各位請坐,大師彆客氣。”
“你昨夜那般對我,是用心的要讓我先走是嗎?”小四偷偷從袖子裡伸脫手來,往他肘子上泄憤地掐了一把。王武眉毛一皺,強忍著冇發作聲音,悄悄握住她手腕,低聲道:“那事兒,我想了好久了,隻是冇想到你竟揮拳打我。”
周斌問道:“昨夜在雲杉林搜捕女真刺客,動靜頗大,冇有驚醒郡主吧?”
楊安國暖和笑道:“我們軍中冇有甚麼好吃的,這些東西都還潔淨;郡主若想吃甚麼,我再叫人去籌辦。”
好一個崇佛好善的君子君子,內心倒是好戰之人,真是會假裝啊!夭夭心道,又瞥了王武一眼,嘴角微揚,暴露一抹鄙夷的笑意。口中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高麗王子所言,實合我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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夭夭忙道:“不必費事,我來楊伯伯這裡叨擾是為了彆的事兒。”
王武訕訕地看了廷莪一眼,客氣道:“本王遠來是客,能在大事上有所助力,乃是心中所願。”
夭夭點點頭:這些話聽著倒還入耳。
“鞭撻不鞭撻的,他們派人刺殺郡主總歸是真相。” 王武飲了一口茶,思考半晌,又笑道:“據我所知,東海女真幾千年來餬口在白山一帶,以漁獵為生;安史之亂時,被北上避禍的李唐王族奪了這山川林地,女真人不平,一向以來與白山部多有牴觸。成者為王敗者賊,自古如此。現在恰好藉機剿除他們。”
楊安國點點頭,待她把一口糕點嚥下,喝了茶坐好,才緩緩說道:“昨夜亥時到子時初刻,我們在雲杉林抓住女真刺客三人,身上現有刀劍、弓弩,行刺之事是不能狡賴的;玄甲衛又在白頭山東麵搜捕到一名逃竄的刺客。為防另有甚麼遺漏,將這些人帶返來後,便連夜審判鞭撻,隻是這些人像是生鐵熬成的,一身的頑筋犟骨,實在可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