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杉林外倒是一片火海，火焰將半邊天燒得亮如白天，零散幾具屍身浮在水麵上，屍身上模糊可見刺蝟毛普通的箭桿，如果靠近了看，必定能發明那箭身上火油燃燒的陳跡。入侵的女真人已經被剿除大半，餘眾則被衝散了，或是為了避火上了山，或者欲從水上逃生。

“隻是可惜了我阿誰冇做完的好夢。”夭夭悄悄嘟囔了一句，將被子掩住了臉。比起她小我的安危，實在更擔憂那人的處境，乃至於能夠感同身受，體貼之心如同野火普通煎熬著五臟。畢竟和外頭比，她在山裡也不過是小打小鬨罷了。何況夏季冗長，到了十一月中下旬，那內裡的北風便能將人的肌膚寸割開裂，乃至於最有經曆的獵人也要躲在板屋裡，窩到來年開春纔好出來。以是，這場戰事越早結束越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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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！都火燒眉毛了，郡主如何還冇醒？”身強力壯的小桃衝到床前，單手將夭夭托了起來，玉紓從速為她套了一身可禦寒的毛領大袖外裳，含笑哄道：“這是做了甚麼好夢呢，郡主快復甦些，白日裡再睡也使得。”

“郡主、郡主，快彆睡了！”玉紓見她笑盈盈的一臉高興之色，歎了口氣，又大力地搖了幾下，催促道，“快起來穿衣裳，外頭打起來了。”

夭夭甩手錶示不可，笑道：“山穴裡又濕又冷，又不見陽光，我纔不要去，你們就多餘把我喚醒。”邊說便把鞋子踢在一邊，揭了被子上床，被窩裡暖和香軟，夭夭舒暢地打了個哈欠，朝衝出去的楊阿嬤她們道：“你們且放寬了心，現下可不是一年前了，女真人敢來，隻怕還找不到埋他們的地兒嗎？再者說，女真人哪怕傾巢而出，又能有多少部眾？我們就在這兒等捷報，天一亮張彌他們準能返來。”

“快拿這帕子擦擦臉，老族長得了信，緊趕著來石居，恐怕郡主嚇著。”小梅遞過來一方濕帕子，見她雙眼昏黃，僅五六分復甦的模樣，便將帕子悄悄為她拭了拭臉頰。

那人初時並不作聲兒，隻是纏綿地笑著，愛意纏綿，叫人沉浸。

夭夭將一杯茶全吃儘了，走到窗前，被風一吹，隻覺後背竄上一陣清冷的寒意，瞥見石居外多了十來個全部鎧甲的健旺衛士，為首的便是褚一隆。

夭夭極少被人從這個時候點兒弄醒，尚在半夢半醒當中，隻機器地將帕子拿在手內，漸漸下了床，有些氣悶地問道：“出了甚麼事情了？”半晌又道：“如何，莫非契丹人打來了？”問罷，隻覺渾身凜然一驚，人也立時復甦過來。

說了數遍，夭夭才昏黃著雙目，不甘心腸復甦過來，低頭坐在床上，看著一屋子的丫頭慌亂著，一隊馬蹄聲自華蓋峰方向而來，垂垂清楚，很快便聽不見了；石居內彷彿也來了人。

夭夭伸手去摸他的臉，歸恰是在夢裡，無關品德風化，便肆意妄為雙手加大力道去揉，那人便任他高低其手，涓滴不見閃躲，情境便愈發熾熱旖旎。

……

“老族長傳下話來，以防萬一，叫我們護著郡主到山腹內躲著，阿嬤和幾個小丫頭已經去清算衣物和吃食了。”小梅、小桃並不曉得“宋太祖”是誰，隻孔殷地圍過來，去牽她的手。

世人冇法，又不好各自歸去睡，隻得一起守在她的臥房。雲羅和玉紓走過來將床帳卸下，相互對望了一眼，低聲道：“或許我們是太嚴峻了些，我們石居出入也就那兩人寬的一線天，女真人要出去也可貴很。”新來的小丫頭惴惴地點頭，微聲道：“姐姐們這麼說，我就不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