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直白的話，一股腦兒丟在麵前，夭夭一陣心傷，心中直怨他不會說話，忍了忍淚意，含笑正色道：“你我兩家聯婚乃是祖訓，阿翁接我入府便是為此，現在水到渠成，也是天意情麵而至。我們雖臨時歸附了李嗣源，但也得防著中原朝廷；聯婚取勢，你是鎮邊的將軍，現在契丹為亂，隻要不出大的不對，你的職位可保聳峙不倒，我是女子， 雖頂著個郡主的頭銜，到底還是要嫁人的；如果我們兩家不聯婚，再過幾年朝廷如果拿我做文章，那該如何是好？”

老趙重視到她的害臊與寬裕，並未停下，又在她鼻尖及腮上各親了一下；移至唇邊，女孩的唇色如初春的花瓣普通，男人悄悄吻了下去——

窗外雷聲轟鳴，一如她的隆隆心跳。

“啊？要去張先生那邊呀？”夭夭一陣惶恐，告饒道，“我怕——”

“朝廷管不了這麼遠。”老趙滿身映在燈光裡，望之暖和且可靠。

老趙不覺得忤，反摸了摸她，柔聲歎道：“楊氏命薄，也是我疏於照顧；熠兒自幼便住在嘉樂堂，由父親親身管束；煊兒、姝兒你也見了。你今後嫁了來，便是他們的繼母，名分上，也是續娶，你小小年紀，不感覺委曲尷尬嗎？”

夭夭安穩合目躺在枕上，徒勞地醞釀著睡意；臉上、腮上麻酥酥的，男人略帶薄繭的手溫熱且刻薄，一下下地撫摩著她。夭夭忍耐著他的示好，心中不由得悄悄腹誹。聖賢說，唯女子與小報酬難養也，近之則不遜，遠之則怨，可太近了也不好啊！

“因為，底子睡不著啊——”裝睡的女孩心中在號令。

老趙這返來便是誠懇誠意要與她破冰和好的，關頭點便是竄改視角，不再把她當孩子，雖說現在要把她當老婆還不太實際，但好歹也要嚐嚐看。老趙思慮已定，見她合目裝睡，便俯下身，摸索著在她額上親了一下，女孩的臉是淡淡的薔薇花的香氣；發覺到男人的行動，夭夭眉毛微微一抖，心跳迅即加快。因為嚴峻，女孩兒氣味有些亂，麵孔也紅了起來，隻是死撐著不肯睜眼、不敢麵對他。

“那康王呢？將軍感覺他會就此乾休嗎？”夭夭含笑，見他神采忽明忽暗的，又大膽問道，“若除夕夜我真被康王掠走，將軍會作何籌算？會出兵救我，還是，以大局為重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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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然，聽到這一篇話，老趙麵色沉了沉， 薄責道：“你這話問得奇特，冇有產生的事，如何作數？彆胡思亂想。”又思及那夜她幾乎被耶律阮所傷，心頭也不由得一緊，伸手替她掖掖被子，慎重說道：“你現在已經與我訂婚，擺佈是跑不了的了。那康王人物生得再好，身份再是高貴，也是個蠻夷，不準再有彆的心機。”

夭夭鼓鼓嘴，不置可否。

“馮先生說，你的身子現在好全了，父親也放心了些。至於讀書，我看也能夠放一放，明日起，我漸漸地教你些弓馬騎射的本領；你如果一心向好，張先生的書齋離你這兒也不算遠，那邊也能夠多去去，”老趙點了點夭夭的額頭，冒充慍怒道，“免得你靜極無聊，一小我生閒氣。”

“你現在的身份，張先生不會打你的。”趙楮含笑，語氣中暴露些深長的意味來，“提及‘身份’，你是我的未婚老婆，這些日子，是我對你太冷酷了，叫你受委曲了。徹夜，我看著你睡熟了再走。”老趙說罷，起家把窗子關好，外頭颳風了，遠遠地傳來幾聲悶悶的雷聲。好雨知時節，算算日子，約莫是要下第一場春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