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公主――小公主――”
不要逼朕動了殺心,砍了你的頭顱,一了百了!
“本日早朝,朕又收到很多摺子,都是彈劾容卿的,一個小小卜正,如此傲慢、如此招搖,樹敵無數,他就不怕犯了公憤,朕也保不住那顆癲狂腦袋?”匡宗麵色陰沉,噬血瞳人緊急盯向靈山,“一名諫官與朕進諫,他說老虎瞄不到眼皮子底下藏的跳蚤!愛妃,你覺不感覺這個卜正,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蹦得歡?”
“天機觀廣納弟子,剋日來,又招了很多人。”
鎣娘心絃微繃,卻又“噗嗤”一笑,“臣妾隻感覺他新招的那些關門弟子,道號起得風趣好笑!”
當著貴妃鎣孃的麵,寧然仰起小臉,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,那樣孔殷地望向匡宗。
匡宗眯了眯眼,緩緩擱下酒盞,低頭問懷中愛妃:“奉告朕,她的母後是誰?”
美酒才子,人自醉。
若非眾臣都來參他一本,匡宗又怎會憂心此人?
晌午暖陽下的禦苑,東風拂柳,花香四溢,使得醉酒之人渾身懶洋洋,正有幾分睏乏之時,忽聞花圃幽徑上,如黃鶯出穀般脆生生的一聲喚:
“愛妃……”匡宗心猿意馬,將湊至唇邊的美酒痛飲而下,一把將她抱起,闊步走到玉桌前,就著白玉石凳坐下,懷中摟著才子,頷下刺須摩擦著她的柔滑臉頰,“愛妃所言極是!句句都合朕的情意!天機觀弟子如雲,此番卜正隻做對了一件事,就是將那些失聰失明的殘疾季子招進門去,任憑朝中大臣各式誹謗,朕也信賴卜正,對朕是忠心不二!”即便此人態度放肆,行事瘋瘋顛癲,經常惹得他牙根癢癢,幸虧冇有本色的威脅!
“又不是招兵買馬,都是些求仙問道之人,不睬凡塵俗事!”鎣娘眸光慢轉,幽幽然的,落在亭外池水當中,看那悠遊玩耍的金魚,時而暴露水麵撲騰些浪花,吐出圓圓氣泡,她頗覺風趣地笑言:“在聖上眼中,不過是些跳梁小醜,興趣地點,呼來逗玩一番罷了!這些牛鼻子閒來無事,念唸叨德經、煉煉長生丹,歌頌聖上無上公德,再無把戲把式,不敷為慮!”
禦苑翠亭當中,環佩丁冬而響,貴妃鎣孃親身斟上美酒,挪步至匡宗身畔,舉盞勸酒時,媚眼如絲,嫣但是笑:“不過是招了幾個關門弟子,聖上何必煩憂?”
“父皇!”
宮中設有女官,陪侍禦書房,匡宗卻總愛與鎣娘議論朝中大臣之事,一如當初,他欲篡奪淵帝江山,將身邊獨一的紅顏知己拱手送與太子熾,讓她成為太子妃,卻在暗中委以重擔、同謀大事普通,鎣娘對於他來講,並不是一個平常女子!
一抹小小身影,胡蝶振翅般的,彩袖翻飛,從花間翩躚而出,沿碎石幽徑,衝翠亭當中緩慢飛奔而來!
眾口鑠金、三人成虎!容卿啊容卿,你若再傲慢下去,不知收斂,朕這耳根子可冇法圖個清淨,整日批閱那些參奏你的摺子,朕遲早會煩厭。
“朝臣當中也有小人,小人善妒。承蒙聖上恩寵,一個小小卜正都擺了恁大的譜,招來善妒者亂嚼長舌,風言風語的,聖上不聽也罷!”真似匡宗的肚裡蛔蟲,他在煩心甚麼,鎣娘非常瞭然,靈蛇般的雙臂纏著匡宗頸項,她嬌媚得如同怒放到極致的花,極儘引誘之態,在翠亭中蕩著銀鈴般的笑聲:“聖上乃蓋世豪傑!天下人皆為螻蟻,聖上何必理睬螻蟻之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