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!”鎣娘毫不在乎,“由她自個折騰去吧!”
即便當年,她端給左氏的那一碗“催胎藥”,未能令左氏滑胎,卻也歪打正著的、幫了快意宮一個大忙,由此,她也遭到執掌鳳印的貴妃娘娘大力汲引,現在,她已由疇前的宮令女官調任尚宮,乃至能將觸手伸到朝政當中。
鎣娘闔目,暗歎:重情重義、脾氣中人?阿寧,這是你的長處,也是你的缺點!宮裡的人,是冇故意的,冇有溫度的,過於豪情用事,就是一件極可駭的事!一不留意,就會誤你畢生!
一睜眼,看到曾在儀坤宮與快意宮之間走動的那名女官,滿麵東風地走來,靈巧地跪在榻前,畢恭畢敬地衝她施禮,鎣娘微微一笑,“起來吧,今兒是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?”
“姑姑!”宮婢惶惑跪地,顫聲道:“是、是奴婢不謹慎……”
宮婢躬身回稟:“主子回了內殿,祁尚宮得人通報,正趕著去內殿謁見……”
“左氏雖未削髮爲尼,卻身居冷宮當中,苟延殘喘,還能鬨出多大的事?”若非宰相仍受聖上重用,左氏又怎會在冷宮安然無恙?鎣娘揮一揮手,剛端盞出去、欲給娘娘潤口的宮女,聰明地退了出去,守在幔帳以外。
咚、咚咚――
“聖上從不為美色所惑,娘娘能聖寵不衰,豈是旁人能揣摩得透的奧妙?”祁尚宮卻也是個明白人,“娘娘從未將她放入眼中,實乃此人手腕俗氣,構不成威脅!隻不過,她入宮多年,為避嫌,從未曾去冷宮看望她的親姐姐左氏,昨日卻一變態態……”
暴雨如注,沲嵐姑姑沿曲廊疾奔,倉猝當中竟與捧盂而出的一名宮婢撞在了一起,宮婢端在手中的瓷盂摔在了地上,沲嵐也幾乎顛仆。
幔帳外,傳來焦心的呼聲,跟著一陣短促的行動響動,沲嵐倉促而入,見著主子,剛要說些甚麼,卻在發覺內殿另有旁人時,警悟地杜口。
“娘娘――娘娘――”
“娘娘?”主子沉默闔目,半晌都不吭聲,祁尚宮有些惶惑,謹慎翼翼地開口道:“奴婢另有一事,稟告娘娘。”
“內殿?娘娘――”不等宮婢把話說完,沲嵐已倉猝回身,心急火燎地衝著快意宮內殿奔去。
“哦”了一聲,鎣娘略感驚奇,“治了個極刑?這倒是從未有過!那主子做了甚麼?”
這麼多年了,阿寧骨子裡還是倔強,怕是也改不了了……
“是不是……阿寧曾喚為乳孃的那人?”
“這二人,一個剛愎自用、一個自作聰明,能翻滾出多大的浪花?”鎣娘嗤之以鼻,“這麼多年還不能入主儀坤宮,宰相也冇能保住國舅爺之銜,定是對這個妹子絕望之極!本宮看她是黔驢技窮,想在冷宮廢後那邊,討些體例。”
“娘娘――娘娘――”
宮門城樓之上,報時的鼓聲響起,巳時已至。
祁尚宮稍稍躊躇,壯著膽量道:“稟娘娘,阿誰宮女曾是左氏的貼身侍婢,公主在儀坤宮時,左氏經常蕭瑟小公主,一日三餐都不管,餓著小公主,多數還是那侍婢暗裡裡送些吃的來,顧問著小公主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提及廢後左氏,唯恐惹娘娘不歡暢,祁尚宮忙道:“小殿下也是脾氣中人……”話猶未落,卻見貴妃擺擺手,她便自發地噤聲不語。
“本宮不想聽這些!”猝然打斷祁尚宮的話,鎣娘輕揉眉心,“死了個宮女罷了,此事與阿寧有何乾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