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晚,顧氏房裡的燈亮到天明,伉儷倆人在房裡說了些甚麼,無人曉得。次日淩晨,蔣宏生回了蔣府,並帶走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兩個放火賊。
福管家這才止了口,從袖子中取出地契,房契遞給欣瑤:“蜜斯,這是城東一座五進宅子的房契,真是趕巧了,那戶人家過完年便遷回北邊,正焦急脫手呢。這是五百畝地契,距德勝門二十裡路的上莊,我去看過了,背山靠水,是個好處所,地裡的莊稼收成也好,百來戶佃農,日子還過得去,就是房舍陳舊了些。兩處一共花了近五萬兩銀子。”
絡腮鬍子氣勢軒昂道:“店主不必驚駭,程六我在道上有幾個過命的兄弟,查小我輕而易舉。”
顧氏把睡得正香的昊哥兒遞給乳孃,母女倆對視一眼,也不說話,坐著等蔣宏生來。
待那程六走遠,微雲上前撤下屏風,拍著胸口後怕道:“蜜斯,嚇死我了。那人滿臉鬍子。身材高大,眼睛一瞪,嚇得我都不敢靠近。”
蔣宏生走到外間,見地上跪著一中年男人,那男人見來人,忙道:“二老爺,小的程七,原是蔣老太爺手底下的人。福管家前幾日新年探友,擔憂太太,蜜斯,小少爺一屋子婦孺,手無寸鐵,便找了我們幾個巡夜。昨夜子時,有人潛進老宅,放火行凶,彆的處所都冇事,單單怡園三間正房著了火。小的們見怡園起火,趕來救火,此中有個兄弟正巧遇著那兩個隱在暗中,籌辦逃竄的賊人,當場擒住,捆嚴實了關在柴房裡,小的當即鞠問,這是那兩人的供詞,請二老爺過目。”
欣瑤又交代了揚州店的一些要事,蔣福一一記下。
蔣欣瑤搖點頭道:“不必了。冇幾個時候,府裡就會來人,該如何說,程大哥心中稀有。這裡是五千兩銀子,這些日子諸位大哥們經心儘責,護著我與母親,弟弟的安危,我心中實在感激。大哥們都是有家有口的人,拿去分了吧,給家中白叟,孩子買些個吃食,也是好的。微雲。”
你道周姨娘為何時隔兩年才動的手,最首要的一點是她顧忌著蔣宏生。兩年前那一腳不時閃現在她腦筋裡,一想起男人那冰冷帶著陰狠的目光,周姨娘內心忍不住驚駭。
蔣福道:“蜜斯放心,我免得。倒是蜜斯,那周秀月動手陰狠,果然與那老太太是一個府裡出來的人,蜜斯可得要謹慎啊!”
……
微雲上前,從懷裡取出一疊子銀票,雙手遞給程六。
“兩個孬種罷了。“絡腮鬍子嘲笑道:“此兩人專做殺人越貨的買賣,是這行的熟行。年前有個姓許的婆子拿了一萬兩銀票通過中間人,找的他們,承諾事成後再給五千。這行有個行規,隻賣力接活,不問啟事,是以真正的幕先人物,他們冇有打仗過。”
……
若不是那日在老太太門口聽得一句兩句,她還真下不了狠心。不出不測,徹夜顧氏母子三人均已葬身火海。她就是蔣府二房堂堂正正的當家太太。當年顧氏從她手中搶去的統統,現在原本來本的還返來。
蔣福聽完李媽媽的論述,心有慼慼,忍不住抱怨啟程六那幫子人。
欣瑤笑道:“福伯,揚州那麼丁點大的處所,做大掌櫃有甚麼意義,要做,天然做到都城去。”
蔣欣瑤得訊趕來見著這副景象,隻覺心傷,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泣聲道:“父親,請父親為我們做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