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聽風軒上高低下都是欣瑤的人，這讓李媽媽幾個頗感輕鬆安閒，除夕夜突破主仆尊卑，團團聚圓吃了頓年夜飯。

蔣欣瑤不及細看。便進了臥房，見帷帳，錦被均煥然一新，耐不住困，撲倒在床……

欣瑤垂垂失了興趣，加上寒冬臘月，越往北行，氣候更加酷寒。蔣欣瑤隻願悶在艙裡，看著閒書，做做針線，陪著兩個弟弟說談笑笑。

後花圃亭台樓榭，廊迴路轉，環山銜水，曲徑幽台，彆有一番洞天。

顧氏玉手重撫男人胸膛，柔聲安慰道：“高官也罷，厚祿也好，都比不得一家人平和安康來的首要。便是你明日去官隱居，我也隻隨你的意。隻是二爺誌向高遠，滿腹淩雲，豈是能閒閒度日之輩？有道是既來之，則安之，且先把這幾年熬疇昔，我們再做籌算。”

男人麵露悲色，道：“母親，都是兒子無用。”

婦人大驚失容，顫著聲道：“是他……果然是他，他如何進京了？快說，那鋪子有了甚麼動靜？”

灰衣年青人放下藥碗，坐在床沿，道：“母親，二十六到的都城，都安設下來了，住在正陽門內，宅子原是周氏的嫁奩，補葺一新，改名為蔣府。二哥幾月進步京，就到本來我們住的小宅子裡探聽過我們。”

顧氏居東秋水院。蔣欣瑤，蔣元航，蔣元昊分家東路各個四合院。

鶯歸不覺得然，“我這點子本領，還不都是蜜斯教的？蜜斯，外頭天冷，我們先回艙裡和緩和緩。船上的日子長著呢，有的是時候奇怪。”

蔣欣瑤回了院子，便與李媽媽，鶯歸，淡月，微雲，碧苔，輕絮，芳新，梧桐幾個丫頭在大炕上安設一張花梨大圓炕桌，團團而坐，桌上置了酒菜，糕點，主仆幾個你來我往，幾杯酒下肚，話便多了起來。

……

欣瑤在接下來日子終究體味到了墨客崔顥當時寫下這兩句詩的感慨。激烈的時空感及兩岸的美景一度讓她鎮靜不已。然再好的美景，也抵不過一日複一日的相看。就如同貌美的女子，剛娶回家時，愛不釋手，日子長了，看著也不過爾爾。

婦人緊繃的心絃鬆弛下來，擦了擦眼淚，思慮道：“不必轟動他們，遠遠看著便可。機會到了，自會相見。請六皇子幫手公開裡照看些。匹夫無罪，懷壁有罪，都城藏龍臥虎之地，不得不防。”

秋水院裡，蔣宏生摟著方纔歡愉過的老婆，心對勁足道：“盼星星盼玉輪，終是把你們盼來了。你都不曉得，隻我一人在這大宅院裡，日子過得實在有趣。身邊便是連個能說話的人也冇有。”

蔣宏生一聽這話，就似整顆心都沐浴在陽光下，暖到不可。權力這東西對男人的腐蝕，就比如吸毒上癮，難以戒斷。實在他也不過是發發牢騷罷了。

男民氣中酸楚，臉上卻笑道：“母親，恰當的時候，我定會安排你與四蜜斯見上一麵。上頭那位忍了好久了，隻怕過不了一年半載，就要脫手。到時候，我們就不必藏著掖著了。”

風吹葉落，寒月如雪。

蔣宏生想著這半年來的日子，心下很有感到。

蔣宏生則親扶老太太進房。服侍著老太太上了床，便坐在床前把這幾個月複仕後朝廷的意向，及與侯府的走動一一奉告老太太。

婦人雙手緊緊的抓住兒子，哽咽道：“阿遠，你是說，我們的老鋪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