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就是合巹，不過現在這合巹並不是繞動手臂喝酒，而是新人相互互換酒杯。

實在薑萱還好，時下不興蓋頭，雖頭冠有流蘇垂下，金燦燦在兩頰搖擺，但她麵前還無甚遮擋的，看路看得很清楚。

衛桓這才站住了。

這麼一起鬨，世人大笑。

第84章

以後設靈位，和董夫人同供一處。

描金繪彩的喜車緩緩前行，重重帷幕遮擋了視野，隻聞聲外頭人聲樂聲不竭，衛兵提著籮筐跟在喜車後，一把一把往兩邊撒著喜錢，小孩大人喝彩震天。

衛桓看明白了，隻好閉上嘴巴。

又怕他酒喝很多了，忙忙叮嚀醒酒湯，讓溫著，待衛桓返來就端上。

再合座來賓的諦視中，侍女先捧來銅盆，讓一雙新人盥洗淨手。

“對！就是就是！”喝采起鬨聲蓋過喜樂，廳內頓時喧鬨了起來。

薑萱則在金嬤嬤等人幫忙下卸並梳洗安妥，沉沉的吉服終究卸了下來，薄綾寢衣外罩一件大毛滾邊大氅披著。

心“怦怦”跳著，血液上湧，垂垂鼓譟了起來，說不清嚴峻還是甚麼的，歸正捏綢緞的手心已模糊有些潮潤感受。

金嬤嬤大讚：“主子這般好色彩，常日正該好生打扮。”

徐乾嘴裡說著痛飲三百杯，可一見這陣仗，從速結合符非何渾賀拔拓等大家湧上前，捨命擋酒。

很沉，但也極美，十數位巧匠一起細心打製的赤金明珠釵環及頭冠，彩繡光輝，寶光燦爛。黃銅鏡內的少女輕點紅唇，端倪澄徹，娟秀色彩與寶光交相輝映，美好清豔彷彿神仙妃子。

“好，好好！”

衛桓一手扶額，蹌踉地進了新房。

暖酒被倒進銅樽內，酒液清透，就是這酒樽有點大了。

禮官高呼一聲“大喜！”，厚重的繡金大紅簾子被撩起，一截子紅綢被遞到薑萱手裡，喜嬤嬤一邊一個，謹慎攙扶她下車。

女兒明日要嫁人，當初您千萬期盼，現在女兒終要出閣了。

簷下的大紅絹燈悉數燃起，一盞接一盞沿著廊道直通正廳，薑萱被衛桓引至正廳，寬廣的廳堂上紅燭高照，鐘鼓琴瑟齊鳴，中設一紫檔冊席，席上布陳稷黍、酒水、白肉等婚禮用物。

鵠立在廊下，直至她屋裡的燈火燃燒，側耳聆聽很久，直至清淺呼吸變得綿長，他才肯拜彆。

薑萱一轉頭，正見這畫麵，她喉間不由嚥了咽，腦內一瞬閃過那兩幅內室燕合圖，她不由嚴峻了起來。

薑萱踏著腳凳下了車，踩在紅毯上，禮官又唱，衛桓牽著牽著紅綢，引她前行。

衛桓翻開油紙傘，擋住飄下的絮雪，將她送了歸去。

長長吐了一口氣，忍下淚意，和衛桓一起，再度向母親叩首。

不過薑鈺冇想這麼多，在他看來，就是要歸去了，以是非常歡暢，他和姐姐衛大哥也不分開傷感甚麼？

匣子闔上，侍女無聲福身，而後謹慎捧著紫檀匣子送去新房。

衛桓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，隻此情此景，薑萱眼眶微微一陣潮熱，她忍下了，看上首母親靈位，輕聲說：“阿孃你放心。”

“阿桓……”

三拜以後，最後是結髮禮。

他側頭看薑萱，聲音中的暗啞漸散了，他說：“我會一輩子對尋尋好的。”

符石在前頭笑著作揖送客，賀拔氏薄氏忙忙命人攙扶著衛桓，送往新房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