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轉頭,一身豔紅的美好少女正行至閣房門簾處,寶光燦爛,灼灼奪目,他看癡了,半晌才喃喃:“阿尋。”
薑鈺才方纔十四,小少年比姐姐略矮一點兒,肩膀也肥胖不敷寬,隻他穩穩地把姐姐背起來,在世人簇擁下大步往內行去。
簷下的大紅絹燈悉數燃起,一盞接一盞沿著廊道直通正廳,薑萱被衛桓引至正廳,寬廣的廳堂上紅燭高照,鐘鼓琴瑟齊鳴,中設一紫檔冊席,席上布陳稷黍、酒水、白肉等婚禮用物。
熱水一桶一桶提出去,兌好後,薑萱又命多點幾個炭盤出來,把火挑旺了,且切切不要健忘留條小窗縫。
州牧府的西北角的一處三進院落,寬廣素淨,遍值鬆柏,應是上一任仆人祭奠先祖的祠堂,現在早已清理潔淨,新供奉上兩個靈位。
就連禮官大聲唱起,他都一時未動。
徐乾嘴裡說著痛飲三百杯,可一見這陣仗,從速結合符非何渾賀拔拓等大家湧上前,捨命擋酒。
衛桓起家去沐浴。
薑萱摸摸他的發頂,“累不累?”
細心叮嚀安排,恍忽間,就如昔日普通。
金嬤嬤等人重新退下,悄悄將房門掩上。
都很嶄新,若比較,則是左邊的要比右邊的要更新一些。
驟水聲一停,稍後,精繡吉利紋的浴房門簾被一挑,衛桓大步入了裡間。
描金繪彩的喜車緩緩前行,重重帷幕遮擋了視野,隻聞聲外頭人聲樂聲不竭,衛兵提著籮筐跟在喜車後,一把一把往兩邊撒著喜錢,小孩大人喝彩震天。
一頭青絲綰在頭頂,緊緊挽成了婦人款式,侍女謹慎翼翼捧釵環和頭冠來,待全數用上,感受脖子都短了三寸。
醇醇的桂花香,很淡很淡的酒味,卻不是北地盛產並興行的各種烈酒,遠是江南遠道而來的桂花釀,她最愛的獨一一種,夏季天寒偶會小酌。
金嬤嬤手執玉梳,悄悄順動手上烏黑如緞的柔嫩青絲,禁不住嘖嘖讚歎。
鵠立在廊下,直至她屋裡的燈火燃燒,側耳聆聽很久,直至清淺呼吸變得綿長,他才肯拜彆。
暖酒被倒進銅樽內,酒液清透,就是這酒樽有點大了。
三拜以後,最後是結髮禮。
她抬手,輕觸了觸身上的大紅吉服。
他要背姐姐出門了。
緩了好一陣,衛桓再睜眼,再眼神稍清瞭然些,“先沐浴好不好?”
薑萱內心傷酸甜甜,柔聲應了他一聲,扶他進了裡間,坐下讓他半倚在本身懷裡,把溫著的醒酒湯端給他喝了。
禮成了,新娘子回房,而新郎則要留下大宴來賓。
紅燭高照,耳邊“嘩嘩”水聲。
席麵扯下,接下來就是等了。
酒宴足足鬨半夜,徐乾等人接連被灌趴,直到衛桓扶額腳步蹌踉,才垂垂散了。
右邊是董夫人的靈位,而左邊則是衛氏的。
他側頭看薑萱,聲音中的暗啞漸散了,他說:“我會一輩子對尋尋好的。”
且薑萱這邊,回了新房後,歇了一陣,就垂垂平複下來了。
“嗯。”薑萱呼吸幾口沁涼的氛圍,和緩了很多,笑著應了一聲“好”。
金嬤嬤笑著應了。
薑萱想到他,抿唇笑了笑。
薑萱展開雙臂,金嬤嬤等人展開吉服,一層一層給她穿上,最後掌寬的點翠鑲白玉腰帶一束,她立在大銅鏡前,抬眸打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