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芝嬤嬤此話一出，不止是太後身邊的雪芝嬤嬤，便是一向波瀾不驚的太前麵上都驀地出現波瀾，她抬首，腔調顫抖道：“你說她像誰？康樂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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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

她一出去直奔素袍婦人跟前，站在婦人身側稍稍弓著身子恭敬低語，“娘娘。”

雪芝並著月芝一伸謝恩。

商定的時候還未到，蘇妍便帶著流螢到了藏經閣前等待，足足等了一刻鐘月芝嬤嬤方纔姍姍來遲。

她頓了頓，看了一眼太後的神情才道：“像極了當年的康樂郡主。”

臨窗安排的黑漆萬字不竭頭三圍羅漢床上，一婦人斜靠在妝花迎枕上看動手中的經卷，她著一素白棉袍外罩一層紗衣，如雲青絲綰成一個髻鬆疏鬆散墜在腦後，隻斜插著一隻白玉簪。

好一會兒，太後總算勉強安靜下來，她拿起帕子點去眼角的淚珠，長舒一口氣，對身前早已跪下請罪的月芝嬤嬤道：“起來吧。”

主仆三十餘年，月芝一個眼神太後便可洞悉她的設法。

見狀雪芝嬤嬤趕緊製止猶要持續說下去的月芝嬤嬤，俯身悄悄為太後順氣。

萍水相逢，最多不過話儘於此，蘇妍說完便朝婦人略一點頭，“既是如此，我便不打攪夫人了。”

月芝嬤嬤笑道：“這麼些年了，婢子內心想甚麼，娘娘總能一眼就看出來。”

婦人看著她垂首時臉部的線條和帶著羞意的笑，眼裡滑過一絲記念和欣然，不由便多說了兩句，“女人是來寺中還願的？”

“當真？”流螢半信半疑。

“再者，康樂郡主最是孝敬，定不肯見到太後為她勞心傷神，太後可要保重身子。”

那素袍婦人恰是三年前便來此為先帝祈福清修的太後，而方纔與蘇妍說話的婦人恰是太後身邊的月芝嬤嬤！

雪芝麵上一喜，未再多言。

太後看著月芝拜彆的背影，輕聲道：“怪她何為，當年哀家把康樂當遠親女兒看，她又何嘗不是。”

羅漢床上，太後闔眸倚著迎枕，好久，就在雪芝覺得她已經睡著的時候，一道聲音幽幽傳來――

流螢這才躊躇著捧過碗，臨下口之前又連連看了蘇妍好幾眼，待見她當真不想吃的時她方纔捧著碗又是一番狼吞虎嚥。

月芝嬤嬤話語裡多了絲幾不成察的哽咽，“婢子到現在還記得康樂郡主的模樣，撒嬌耍潑，嬌羞喜怒……那女人當真與郡主像極了！”

見此，月芝嬤嬤鬆了一口氣，又道：“娘娘，池子裡的蓮蓬已采完了，今兒是最後一籃，不知是否跟吳青說一聲讓他命人下山采買些？”

這一個月來她對流螢的飯量有了完整的體味――

“罷了。”太後點頭，“喝了幾月的蓮子粥也該喝夠了，今兒就多熬些，你和雪芝都用些，別隻想著服侍我。”

說著她將碗重又推回蘇妍麵前似是當真割捨的下，可做這行動的同時她的目光卻一眨不眨的盯著蘇妍的碗。

蘇妍看著麵前幾欲把整張臉埋進碗裡的人，眉心不竭跳動。

直棱門被悄悄推開，一人輕手重腳的走出去，隻見她身著湖藍素麵妝花褙子，蜜合色緞子馬麵裙，可不就是方纔藏經閣後的婦人！

蘇妍點頭。

流螢將本身碗裡的粥喝完，連碗底都舔過一遍方纔罷休，下頜擱在桌沿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蘇妍，那眼神幾欲要發綠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