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茹驀地打了個激靈,顧明暖這不是來查凶手的,是來抄撿太上夫人的住處……她也算是在後宅打滾了半輩子,見過很多的後宅命婦,冇有哪個兒媳婦敢在婆婆活著的時候這麼做。
被顧明暖直接撂到桌上的一盅燕窩散了大半,湯汁在桌上伸展開,會聚,一滴一滴從桌角滾落。
顧明暖疏忽太上夫人的肝火,不清不淡的說道:“兒媳婦嫁奩豐富,宮裡宮外的珍寶都有,如果上麪人碰壞了婆婆的您的物什,兒媳婦情願翻開嫁奩,隨便您挑兩件,就當兒媳婦孝敬您的。”
殷茹溫言細語的勸說,給太上夫人遞下台階,“您是不肯定見小叔悲傷難過,孫兒冇了生母。”
太上夫人把佛珠轉得緩慢,她不睬俗物,不見得就不懂事,一旦讓顧明暖把手伸到本身的身邊,今後她的事,顧明暖都有資格插手此中。
不是冇有回絕顧明暖的藉口,隻是太上夫人更擔憂引來薑氏和顧衍,單看顧明暖的架式,不把下毒的事情弄清楚了,毫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“您看,您屋子裡這個汝窯的大花瓶,看似精美,實在也隻是汝窯平常出品的花瓶,兒媳婦有一座薄如蟬翼的汝窯花瓶,一會我讓她們給您抬過來。”
“連您住得院落屋子,也要細心看一看,萬一藏有甚麼毒物,影響婆婆的身材,那就是我的瀆職,我也冇臉向王爺交代。”
“哪能因哽廢食呢,仆婦不聽話,隻要細心鑒彆,嚴加管束就是了,太上夫人年事一年比一年長,身邊恰是少不得人奉養。”
她們也在燕王妃的徹查範圍以內。
顧明暖淺淡的瞥了束手束腳的殷茹一眼,“您有一副慈悲心腸,對奉養您的人下不了狠心,不如交給我。”
“……小嬸子,我……我再不敢生出害您的心機。”
“小嬸子籌算從何人查起?”
太上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:“你不如從她們身上查起,我一個守寡的婦人,用不上很多的仆婦,夙來喜好清淨,今後仆婦就不必再給我安排了。”
顧明暖悄悄勾起嘴角,太上夫人還真是修行修得平靜有為啊,實在她一向在寺廟裡修行也冇甚麼不好的,起碼她會少很多的事。
趁便把太上夫人留在身邊的人徹查一番,她冇準還能有點不測的收成。
誰會嫌棄銀子多?
就不怕蕭陽因為她的張狂放肆而嫌棄她?
馮招娣簇擁著太上夫人去安息。
殷茹規端方矩站在一旁,靈巧的遞上茶盞,明顯分得很清楚,此時誰說得算。
太上夫人一席素色衣裙,似被明豔張揚的顧明暖所傷,低垂沉重的眼瞼,手指不斷轉脫手腕處的佛珠。
她也從冇見過比顧明暖還大膽的兒媳婦。
顧明暖唇邊含著謙虛的笑,可任誰也感受不到她的和順,“為這點事去驚擾王爺,被我祖母曉得了,必然會把我抓歸去好好經驗一頓如何做個賢渾家。”
太上夫人幾近同時明白顧明暖的籌算,臉龐一刹時變得煞白,手臂顫抖指著顧明暖,哽咽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顧明暖表忠心,“我必然不會讓您絕望,讓王爺絕望。”
在門口的殷茹,趕緊撩開簾子出去,顧明暖這些話是不是暗指幕後黑手是她?
“我祖母老是說,人越來老,越是喜好熱烈,年青的丫頭活潑細心,用起來比倚老賣老的老仆更聽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