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賀蘭家倒是捨得下血本, 看來是極看重我們王府。”魏氏手指撫在細瓷蓋碗上。
“您可想過如果那賀蘭氏非是好拿捏之人,這個彆例可就行不通了。”徐嬤嬤沉吟半晌道,到時看真是前有狼後有虎,叫人進退兩難了。
徐嬤嬤眉頭微皺,低聲道:“就怕狼冇順服又來了虎。”她目光落在魏氏的小腹上,嘴唇微微闔動,躊躇了一下才道:“您聽奴婢一句勸,對王爺多用些心,將他的心攏返來也好早日生下小世子,到時又哪有李側妃的對勁日子。”
魏氏呷了口茶道:“怪隻能怪祖父當時大哥胡塗識人不明,這纔給公公聘了這麼一個媳婦返來,不過也難怪,祖父到底是冇念過甚麼書,安知聘媳聘賢的事理,若非彆人家跟著武帝一同打天下,現在怕是還在田間耕作呢!”她口中收回一聲嗤笑,又光榮道:“幸虧王爺冇一處隨了老王妃,若不然中山王府現在也是立不住腳了。”
魏氏瞧不上老王妃李氏,孰不知老王妃亦是瞧她不上,此時李側妃正在厚德樓陪著老王妃說話,無外乎也是因為季卿要納賀蘭家女娘為側妃一事。
李側妃聞言倒是眸子一暗,歎道:“我那裡有甚麼福分呢!大郎是庶宗子,自古庶宗子便是眼中釘,不瞞您說,我這內心慌得很,若說王爺納的側妃是旁人家的女娘也就罷了,可恰好出自賀蘭一族……”李側妃咬唇看向了老王妃,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慌色。
南燭斂首回道:“主子失態了,還請王妃恕罪。”待請罪後,她才輕聲道:“定下的是賀蘭家的九娘子,是賀蘭老爺子嫡季子的嫡女, 尚未及笄, 說是姿容不凡, 性子是否和婉槐實倒是未直說,隻說那九娘子在家中非常得寵。”
提到這樁事徐嬤嬤便笑了起來,眸中寒光閃動:“您說的極是,昨日老王妃又為李氏又召了大夫進府評脈,可惜她生大郎君的時候元氣傷的狠了,五年疇昔也未能保養恰當。”
老王妃嘲笑一聲:“莫怕,賀蘭一族又如何,現在也不過喪家之犬,他家女娘也得給我們季家做妾。”說道這老王妃便暴露稱心的笑來,想當年賀蘭一族仗著昭帝之勢放肆不成一世,現現在落得這般了局也是報應。
魏氏淡淡一笑:“嫡女豈不是更好,賀蘭氏雖說已落魄,可到底也是經曆了三朝的世家,賀蘭氏所生的孩子論生母出身自是比李氏高貴,到時記在我名下便占了一個嫡字,大郎又拿甚麼來比。”她見徐嬤嬤目露憂色,便溫聲道:“女人出產本就是過一道鬼門關,她若過不去隻能怪她本身不爭氣,賀蘭家還能究查到我們身上不成,嬤嬤實是多慮了。”
賀蘭春走在華嚴寺後山的石階上,她身著大袖紗羅衫,雙孚乚輕掩,腰身挺得筆挺,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亭閣處,精美小巧的八角亭下站著的男人身長玉立,一襲新月色僧服,袍角被山頂的風吹得獵獵翻飛,似要禦風而行。
李側妃抿嘴一笑:“姑母說這話叫王妃聞聲又該不悅了。”
魏氏聞言眸光閃了閃,眼中鬱色一閃而過,她輕撫著本身的小腹,眼中暴露了幾分痛恨之色,她何嘗不想早日懷上身子,隻是自七年前她滑胎後腹中便在冇了動靜,可愛她那婆母以她無出之由到處汲引李氏,若非她有魏王府做倚靠,隻怕早就讓老王妃以養病為由打發到彆莊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