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容我想想。”賀蘭春輕聲說,她微垂著眸子,稠密的睫毛在她眼瞼下打出了一片暗影,叫人瞧不出她的喜怒哀樂。
“母親。”賀蘭春急了。
“你且去閔家將芷娘喊返來,奉告她春孃的婚事有變。”容氏沉聲叮嚀許嬤嬤道。
賀蘭仁見他並未順勢求娶,心中不免有些絕望,不過轉念一想,又感覺季卿如果瞧見春娘便是張口討要,也不值他費如此心機。
賀蘭春眼中如有所思,低聲道:“母親,便冇有第三條路可走了嗎?”
容氏考慮好久,喊了她身邊的得力嬤嬤許氏來,這許嬤嬤是她乳母的女兒,當年出嫁後冇多久便是喪夫,容氏念著她曾奉侍過本身一場的情分上,將她從夫家接了返來,留在身邊持續奉侍,是以許嬤嬤對容氏感激不儘,自是忠心不二。
容氏眼神柔嫩,拍了拍賀蘭春的手,道:“我生養你一場便是與人做妾的不成,現在有兩條路擺在你前麵,嫁進容家……”
季卿心機微動,笑道:“好女百家求,何況您家小娘蘭心蕙質,姿容不凡,自是該細心挑一名好兒郎纔是。”
賀蘭春實未曾推測賀蘭仁會想將她許給中山王,聽了容氏所言,不由一怔,隨即肝火盈於眉睫,袖擺一甩便要去尋她祖父說個清楚。
賀蘭仁話已至此,季卿若再無動於衷,隻怕到手的才子便是乘風而去了,他當即一笑,道:“我少時便想娶一才子在側,現在見您家女娘世無雙,實是傾慕不已,就不知老爺子能夠捨得割愛?”
“母親,我想去華嚴寺。”賀蘭春輕聲說道。
容氏眼瞼顫栗了兩下,嘴角邊笑意更顯冷嘲:“若非你姑祖母將人送來洛邑,你當他會收留竺蘭?隻可惜你姑祖母臨死前的一番策劃算是落了空了。”容氏非常看不上賀蘭家某些行事體例,語氣中難掩輕視之色,雖說容家於賀蘭家普通現在也落敗了,可卻也從未打過賣女求榮的主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