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島中方向走了一段路,身後便傳來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,他回過身去,但見一抹佝僂的人影自樹影間走了出來:“公子?”
滄淵眨眨眼,謹慎翼翼地靠近男人胸膛。
楚曦垂眸看向那戒指,不由一驚。
——還好,此人是衝他來的。
……他還真是得了個燙手山芋啊,楚曦心想。
“昆鵬那小鬼帶我來的,他找了公子好些天了,這會兒去島另一邊找了公子!公子,你一小我在這兒島上待著?”
人麵螺轉過臉,麵如死灰:“他不聽我的話,非要等著你。”
楚曦狀若無事:“你如何找到這兒的?”
他滿臉震驚地看了楚曦一眼,下一刻,滿身骨頭就都硬化下去,整小我熔化成一團烏黑軟物,鑽進土裡不見了蹤跡。
那人麵螺翻了個白眼,用舌頭頂起螺身,便往洞外走,楚曦被他的走姿震驚得瞠目結舌,卻見他剛到洞口卻又一停,滾了返來:“有人來了,不是善類!”
“嗯,你帶路。”
總之把那不速之客引開再說。
他盯著那顆痣,莫名發怔。
他虎口劇痛,退後幾步,勉強立穩,扯起唇角冷冷一哂,月光泄滿周身,似洗去他一身柔潤氣味,渾身高低一刹凜冽起來。
規複?楚曦莫名其妙,喉頭又湧起一股血腥味。
“我見那洞中另有珍珠和鮫綃,公子如何忘了?不如老奴去拿?”
玄鴉,又或者,該叫楚玉。他二人的舊賬,也確切該清理了。
元四已經死了,他麵前這個,不是元四。
“……”玄鴉行動一僵,見鬼般轉頭看了一眼,臉上□□都掉了下來,便在這瞬,滄淵趁機一溜煙鑽進了水洞裡,冇了蹤跡。
人麵螺道:“這逆血術隻能撐一會,打不過就跑!”
那小鮫懷裡抱著人麵螺,還趴在洞裡乖乖等他!
楚曦渾渾噩噩的咬緊下唇,滿身汗水淋漓,像從水裡撈出的冰雕,隻要唇齒綻出了一丁點淒豔的赤色。
心口劇痛陣陣,他額角青筋扭動,豆大的盜汗滴滴下來。
“快些……”楚曦衰弱的催促,“再磨蹭你師父就要歸西了……”
他閉上眼睛,稠密的暗中從四周八方湧了過來,讓他有點胸悶。
他位於心口處的位置,有一粒紅豔豔的硃砂痣。
他與他這個堂弟還真很多久違,當年帶頭逼宮是他,上門抓人也是他,此人把“恩將仇報,喪芥蒂狂”八個字演了個淋漓儘致。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,自打把父母早亡的楚玉領進門來,他的家屬便災害不竭,最後一起毀敗至極,誰曾料楚玉會放著好好的公子不做,偏要做細作,與狼子野心的逆臣裡應外合顛覆了全部王朝,最後還願屈居人下當人的玩物,的確腦筋有病。
過了築基階段,便要開端嘗試煉精化氣。他自小習武,奇經八脈早已打通,為了假裝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公子以求自保,便經常將氣戶穴封住,久而久之,真氣行誠意口處就偶有停滯的狀況。
“嗯,是。”
滄淵聚精會神地咬緊齒間銀針,緩緩刺入楚曦心口。
他話音剛落,楚曦便覺食指一熱,戒指公然亮得通紅。
“是啊。”楚曦點了點頭,元四語氣甚為普通,他捉不到那古怪處在哪兒,元四笑道:“公子,我先帶你與昆鵬會和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