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清菱點頭應是。

彆人就如許走了，半天也冇返來，把剩下的客人晾在一旁，季清菱白等了好一會，忍不住拉了中間的一個客人問道：“那位是誰？好大的架子。”

書鋪在鬨市，路程頗遠，到家時天氣已經半黑了，堂中早點起了油燈，顧延章正在桌前寫字，見她挾著寒氣入門，忙放動手中筆，皺著眉頭打量了一遍，道：“如何這麼晚才返來？”

季清菱發展環境純真，家中一向將她護在手心，底子又冇顛末甚麼大事，她把顧延章當作本身人，臉上全不粉飾，被顧延章看了個正著。

客人又道：“你問的那人乃是清鳴書院的鄭時修，彆看他本年隻要十三歲，倒是有誌不在年高，做得一手好文章，在這薊縣是出了名，上至知縣，下至書童酒仆，冇有不曉得的。他與這書鋪訂了約，把文章集子給他家付梓售賣，傳聞就為這，各大書鋪都開了好豪闊的代價，隻這一家書全，除了給錢，又許他隨便取閱店中藏書，他便選了。清鳴書院的人吃住都在院中，可貴出來，你剛來，怨不得不熟諳。”

她雖與顧延章糾葛甚深，可相處時候並不長，倒是不知對方設法，因擔憂他不喜好本身行這等正道，便考慮著將籌算說了，又彌補道：“我也不哄人，就說是家中的書，鋪子裡給多少，我便要多少。”

季清菱躊躇了半晌，把白日的事情與顧延章說了，又道：“顧五哥，我想做兩本古書去賣。”

那客人中年文士打扮，看模樣應當是個本地人，聽她如許問，笑道：“你這小孩兒，是本土的罷？莫不是纔到薊縣冇多久？”

伴計不住打揖，又連聲賠罪，矮著身道：“鄭小哥，您這邊請，我們家掌櫃在背麵，我們坐下再說……”一麵說著，一麵單手做了個“請”的姿勢，把那鄭小哥往背麵領去。

季清菱訕訕一笑，裝著傻籌算混疇昔。

“前幾日讓你們鋪子裡給我尋幾本《大禮》的註釋，找了這麼久也冇影子。”那少年語氣中的不滿都要溢位來，“當日若不是看你們這裡書全，我也不會把文章放這裡出，早說好了我要的書最遲三日就要送到，到現在都有四五日了，哄著我訂了約便要懺悔嗎？”

一來一往問答幾句，季清菱看那伴計並冇有出來的意義，天氣倒是已晚，幸虧該問的也曉得得七七八八，便打道回府。

不一會，秋月抱著個小盆過來，盆中注了熱水，略微有些燙，顧延章探了探溫度，把季清菱的雙手壓到水中，叮囑道：“有些熱，你忍一忍，一會就緩過來了。”又指導秋月擰帕子給季清菱擦臉。

“季清菱，你聽著，我雖冇甚麼用，卻也不是吃軟飯的，我已經同城東書鋪說好了，每月給他們家抄書三十卷，換五錢銀子，雖是未幾，省著點，已經充足我們一月開消了。你老誠懇實的，該吃就吃，該睡就睡，愛玩鬨就跟秋月在家裡玩，不要出去冇頭蒼蠅似的亂闖了。”

顧延章目光澄徹，身上穿戴樸實的棉襖，連頭髮也隻是簡樸束起來，他那張臉如何看也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，可不曉得為甚麼，短短一段話說完，季清菱竟感覺本身嘴巴都張不開了。

也不曉得拿了她的仿本，書鋪子倒一把手，能翻多少倍賣出去。

季清菱從小被人照顧大，倒冇感覺這有甚麼不對，隻把秋月看得一愣一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