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絮乾脆叨說了半日兼祧、通房、地步、嫁奩等語。

又道：“光靠你朝中那點俸祿，便是做到老，也一定能在都城裡頭有一處屋舍，此時天下掉下來的好處，坐著就有銀錢點，還白得了一個媳婦，那裡又有不好了？”

杜老太太生於鄉間，善於鄉間，縣裡頭有幾個大錢的，她都會敬稱一聲“員外”，便是杜檀之得了官，她這稱呼上的風俗，還是也冇能改過來。

在她看來，娶媳婦，又不是受賄賂，也不是貪贓枉法，即使曉得李家人估摸著是有甚麼目標，可如果成了一家人，不過分的事情，能幫一把就幫一把，不能幫就裝個傻，人都嫁出去了，天然是嫁雞隨雞，嫁狗隨狗。

再道：“我那裡又說了讓你納妾？你隻收幾個通房，幫著生孩子罷了，等得了後代，自放去你媳婦名頭上麵，普通都是她的兒後代兒，都要叫她做娘，還不消本身生，平生下來她就自家帶，隻要帶得好，哪個小孩兒不是知好歹的，將來自是個個都曉得孝敬她，這是多麼便宜？如果怕你要有外心，就叫你媳婦親手給你挑，要她本身帶過來的也好，從外頭買幾個返來也好，隻要人過了她的眼，你嶽丈那邊怕也冇有二話。”

杜檀之被自家祖母一句接一句，堵得連話也不好回，又因曉得白叟家身材多年不好，本是動不動就要抱病臥床的，隻怕本身說得哪一點不對，就要惹得她心口疼，想了好幾息，才衡量著道：“祖母，現在總償還早，家中景象也與疇前分歧，已是衣食樣樣無憂了，養起小兒來，一定那樣難活，比及沐禾好了，那裡又不能多生幾個？”

一人得道，雞犬昇天。

杜老太太豎起右手一根食指，恨鐵不成鋼地虛虛隔空指著孫兒點了兩下，道：“你這孩子，竟是讀書讀得傻了！”

杜老太太便把李家那一個女人婚事不諧，現在已經和離的環境給說了。

杜老太太不覺得然，隻道：“世上誰不是另有所圖？你冇有這一個進士在身，冇有這一個官身，莫非你嶽父佬便能看上你，你媳婦就能嫁過來？”

杜檀之聽得腦袋都疼了。

“我也不逼催你，你且歸去細心想想，也不是我們一廂甘心，李家本身也同意把女兒嫁給你叔叔那一房，如許一來，豈不比你另生了孩兒抱疇昔更六角齊備？”

如果說方纔杜檀之還隻是感覺有些奇特的話，此時立時便反應過來，奇道：“同他們家又有甚麼乾係？”

杜檀之在京都府裡頭做推官，一年到頭，不曉很多少個杜老太太口中的“李員外”要上來湊趣，近幾年更是忙於差事，早把疇前那一場“榜前約婿”忘得一乾二淨，現下乍然一聽，竟是冇有反應過來。

再一說，不管是現在的孫媳婦也好，對方想要攀婚的李家小女兒也好，都是二婚，這頭一回結婚，真有不好，還能大著膽氣鬨著和離，品級二回，如果還要回孃家去，便再冇有那般輕易了！

杜檀之聽完，麵上少不得帶了些難堪的神采出來，杜老太太看在眼裡，又道：“你也莫怪我多事，我現在就你一個依仗，凡事不幫你想，又能幫誰想？你媳婦孃家是做先生的，天然比我如許鄉野裡頭的懂事理，便是不要我去教，也曉得為人老婆，最要緊是傳宗接代，你且看我同她說瞭如許久，她也不敢吱個聲，便曉得我這話是再冇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