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寧嬪道：“你替本宮算算，本宮前次見到皇上是甚麼時候的事了？”

王寧嬪好似未聞，回身拾級而下，俯視殘月，麵露苦楚，緩緩吟道：“玉階生白露，夜久侵羅襪。卻下水晶簾，小巧望秋月。”

顧小玲躬身作答：“回娘孃的話，許太醫說潁王殿下的鼻頭已經病癒了，自明日起便不需再敷藥了。”

“奴婢從端妃娘孃的……”此中一名宮娥脫口而出，見顧小玲雙眼瞪視，倉猝改口道：“奴婢多嘴，娘娘恕罪！”

“娘娘稍候，奴婢這就去取酒！”顧小玲無法領受，再對另兩名宮娥叮嚀道：“你們快進屋把娘孃的披風拿來，切莫讓娘娘受了寒！”

吱呀一聲，房門開啟，一股帶著淡淡暗香的暖氣拂麵而來，非常舒暢。王寧嬪立品門檻外，涓滴冇有跨步而入的意義，木然地望著暖和如春、亮如白天、都麗堂皇的臥房，低聲呢喃：“良辰好景虛設，縱有千種風情，更與何人說？”

顧小玲稍作遊移，照實答道：“回娘孃的話，再有三天就滿兩個月了。”

“半、半年不足。”

啟祥宮。

王寧嬪身形突然一滯，清淚簌簌而下，哭泣低唱：“花自飄零水自流，一種相思，兩處閒愁。此情無計可消弭，才下眉頭，卻上心頭。”忽而抬頭大笑，邊笑邊道：“玉顏不及寒鴉色，猶帶朝陽日影來。哈哈哈、哈哈哈哈哈……！”

“墒兒！不要啊！”王寧嬪從惡夢中醒來，頭痛欲裂，口乾舌燥，虛汗沾身，要多難受有多難受。偌大臥房暗影綽綽，不知到了甚麼時候，掙紮起家。床頭擺著一盞孤燈，視野暗淡，不見顧小玲等人，連喚數聲未有迴應，帶著猜疑和脹痛吃力下床。瞥見劈麵的椅子上坐著一道貌似人形的黑影，覺得是本身目炫了，點頭醒腦，睜眼再看，那道玄色人影還是端坐在那邊，凜身變色，警戒喝問道：“你是誰？”

“不快意事常八九，可與語人無二三……那便長醉不複醒，給本宮取些酒來。”

“樓上殘燈伴曉霜，獨眠人起合歡床。相思一夜情多長，地角天涯未是長……咦？酒呢？酒如何冇了？快給本宮取酒來！”

“好大的膽量！竟敢欺瞞本宮，是……”王寧嬪話未說完，身子傾斜。

這一次王寧嬪出奇的和順，不哭不鬨，不打不罵，醉話含混：“……為帝王母……”顧小玲聽得不甚清楚，但聽清了此中的幾個關頭字，駭然色變。她跟從王寧嬪日久，受其影響，對詩詞歌賦也有必然的體味。恐怕王寧嬪再講特彆醉話，入了另兩名宮娥耳中，再傳到內裡惹來大禍端，因而說道：“你們兩個也夠辛苦了，快歸去歇著吧，這裡有我一小我就夠了。”

顧小玲眼疾手快，一把將人扶住，催促道：“你們兩個愣著做甚麼？還不快過來幫手！”凡是近侍王寧嬪的宮人都曉得她建議酒瘋來有多短長，這兩名宮娥也不例外，戰戰兢兢上前幫手。合三人之力，終究將人抬上了廣大的床榻。

“聒噪！”

砭骨山風穿林打葉，幾次襲體，登山時覺不出酷寒，登頂後才知寒意難擋，加上一身汗液，不由縮了縮身子，暗怪本身過分粗心，竟連禦冬衣物都忘帶了。恐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