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未曾進食,憂愁充滿腹腔,毫無胃口,僅呷了幾口冰冷的淨水。
“是。”
陶仲文獲得賞識重用三年不足,頭銜、職位的增加如雨後春筍,一天一個樣。期間,朱厚熜臨時打消朝會的次數日漸頻繁,偶然乃至連著十天半月不上朝,也不露麵,通過題本的呈報、批覆和遣人傳旨、傳話成為他與朝臣們首要的聯絡交換體例。對此,大部分官員要麼不動聲色,不予隻言片語的置評,要麼在私底上麵對自以為值得信賴的家人、朋友或同僚發些牢騷。而以夏言及諫官為主的小部分官員或上奏或麵言,提示、指責其不該懶惰政務、違背祖製,洋洋灑灑、引經據典、長篇大論。他隻迴應了一個詞:率多彌文和一句話:朝堂一坐亦何益?
“郭侍郎莫驚,是咱家。”
醞釀了大半天的頭雪終究落下來了,稀稀拉拉的,全然不似預猜中的那般洋洋灑灑、遮天蔽目。郭房在家中坐立不安的枯熬了半日,單身出門來到午門外,出示通行令牌,從側門進入宮城。照著已被他焚為灰燼的紙箋所示,繞過奉天門,獨自來到奉天殿東側廊廡。此處閒置已久,非常僻靜,少有侍衛巡查至此。
“郭侍郎請回吧。”陳洪躬了躬身,若無其事地踅身走向側門,消身在厚重的門扉後。
“主子知錯、主子知錯、公公恕罪!”
“都給咱家敏捷些!”陰柔鋒利的喝聲突然響起,嚇得郭房喝岔了水,雙手緊緊捂嘴,不使本身咳出聲,各中滋味要多難受有多難受。
相較於朝會本身,朝會的前與後另有一番興趣,稍有經曆的官員都曉得此中的意義與感化。有些官員在朝會上一言不發,跟個木頭似的,與朝會前後判若兩人。
“臣等遵旨!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!”
郭房目光橫移,心中默數,走到此中一間不上鎖的房門口。試著排闥,一推就開,吱呀聲狠狠揪了一把他的心尖,倉猝甩頭四顧,不見有人,躥身進屋,關門上閂。懸了一起的心這才稍稍回落,悄悄吐出一口濁氣,擦拭盜汗。
不起眼的郭房伶仃一旁,無人問津,格格不入,對此他早已習覺得常。換作之前,他會不動聲色地遊走在各個說話圈外,密查些動靜。此次則心不在焉地呆望灰色蒼穹,旁若無人的喃喃自語:“本年比往年冷得早,頭雪倒要比客歲來得晚。”客歲的頭雪是他有生以來記得最清楚的一場雪,郭勳就是在那一天被拘繫入獄的。
無法一歎,極不甘心腸剃鬚換裝,對鏡自照,自個兒都冇能一眼認出,還真有幾分那麼回事。透過裂縫外望,天氣漸沉,雪不知何時停了,積雪隻要薄薄一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