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麗燕麵露訝色,這一記殺招她足足用了七成力,竟被對方徒手擋下,可見不凡,收起銅棍,抱拳見禮,道:“不知中間如何稱呼?”蕭正陽舉高帽簷,行禮道:“鄙人蕭正陽。”
杭葦之悄悄一縱,避過四名壯漢的殺招;反手抓過一把竹筷,向上投擲,去勢勁急,梁上八人未及展露技藝便悶聲跌落;雙足平空點踏,順著襲身招數的竄改而竄改,好似一朵隨風飄零的蘆花,嫋娜悠然,捉摸不定。
五花八門的兵刃翻翻滾滾、呼呼作響,映照出奪目標光影,連旁人都目炫狼籍了,卻硬是沾不到當局者的一片衣衫。杭葦之妙到毫巔的身法,美輪美奐,處實效功,都雅又合用,獨麵數十人,遊刃不足,閒庭信步,不消幾個起落,便到了前門口。
東方燕最是不喜旁人擾她嘴仗,調轉鋒芒,叉腰怒懟:“醜八怪,死野狗怕你,本女人可不怕你!”
“看招!”徐麗燕心旌神馳,技癢中摻雜著幾分非常的心機,號召在前,脫手在後。高擎熟銅棍重重劈落,勢大力沉,罡風逼人。杭葦之半避半扛,以勁力固結成的箸鞭,畢竟比不得真正的長鞭,觸之即散,寸寸崩斷。
公冶世英含胸抄手,好似小老頭,笑嘻嘻地說道:“白象使徐尊使、飛將軍杭女俠皆是環球聞名的女中豪傑,您二位如果在其間動上手,莫說是這小小的半間堆棧,怕是半個半邊店都要夷為高山嘍!”
東方燕頓足反叱:“哪來的死野狗,人發言你們做狗的瞎起甚麼勁?”
四名壯漢捂著身上把柄不改頤指氣使,調侃道:“那裡來的野小子,龍華教兩大尊使麵前哪有你插話的份?”
杭葦之朗聲迴應道:“你想如何便如何!”
“東方師姊!”
徐麗燕一擊失勢,並未順勢發難,道:“你把孩子放下,換個趁手的兵器,你我公允一戰!你若勝了,自在來去,奪藥一事我一力替你承擔;你若輸了,那便束手就擒,任憑我等措置,如何?”
四名壯漢正為駱漢永變態的言行而暗自憂心,想著該如何撥轉到料想的節拍上,徐麗燕的態度正中他們下懷,瞅準機會齊齊亮械,大聲喝道:“好個惡妻,事到現在,還敢逞強抵賴?”其他世人跟著呼喝脫手,特彆是如燕雀般停在梁上的八人,腳痠手麻,早就迫不及待了。
堆棧掌櫃大喜,終究有人肯為他說句公道話了,順勢要求道:“是啊、是啊!這位小爺說的是,各位大爺、女俠行行好,小人上有老下有小,都指著這間小店度日,如果冇了這間小店,小人這一大師子可如何活啊?”
“不美意義,打攪了、打攪了!”公冶世英麵上瀰漫著輕浮的笑容,“可否容鄙人插個話?”
“燕兒姊姊!”
公冶世英、梁筠竹、慧癡三人也是嚇得不輕,深深替東方燕捏了把汗,高低打量,雖不見毀傷,亦深感焦心。
“死野狗……”
“燕兒!”
“本來是黃崗梁外縱馬持刀、名揚天下的蕭少俠,幸會幸會!”
“中間謬讚,鄙人愧不敢當。言行恰當之處,還請中間包涵。”
二女四目相對,氛圍驀地一緊。
“臭丫頭,找死!”
杭葦之驚而穩定,快速飄退,重入亂陣,仍不肯痛下殺手,再抄一把竹筷,勁力而至,連箸成鞭。時如靈蛇蛟龍,靈動翻滾,變幻無方;時如鋼槍鐵杵,縱打一線,橫掃一片。巧取圍攻者周身諸穴,點到即止,分毫不差,叮噹聲聲中接連有人被動棄械,短時候內喪失戰力。再是淺顯不過的竹筷,到了她的手中,竟有這般妙用,驚世駭俗,歎爲觀止。